浮士德摇摇头,把包装纸好好叠起来,塞进了兜里。

新媒体的速度很快,涉嫌造谣的嫌疑人当晚就被公示在了网络上。浮士德刚想看看底下的评论,梅菲斯特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梅菲斯特很少在上班时间给他打电话,但只要打过来,就一定会有相当糟糕的消息。果不其然,小白毛的声音蔫巴巴的,像是霜打的棉花:“今天我值夜班,来陪我……等等?”

梅菲斯特那边停顿了一下:“……塔露拉姐姐让你签保密协议。”

浮士德算了算时间,决定动用自己的调休:“我签。要带什么给你?”

“你不怕她给你签个卖身契?”

浮士德打好了申请表,准备去事务部递假条:“她来晚了,卖身契已经签给你了。”

小白毛在电话那头哼哼唧唧:“你没有,我没看到。”

“结婚协议书不算吗?”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按你这么说,你签的是火化同意书。”

浮士德叹气:“……伊诺。”

“……开个玩笑。”

浮士德走出事务部的时候,恰好与一位训犬员打了个照面。白毛警犬直往浮士德身上扑去,浮士德蹲下身来,薅了薅狗狗的脖颈:“训练回来了?”

训犬员笑得很是憨厚:“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喜欢你,看它兴奋的。”

浮士德突然想起了什么:“抱歉,警犬是不是不能摸。”

“没事,别让别人看到就好。”

这位训犬员是一位老警官,与浮士德相识已久。两人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警官瞅了眼浮士德手上的戒指:“去陪爱人啊。”

“那么明显?”

训犬员拉了拉绳子,让白毛大狗不要绕着浮士德转圈:“当然明显。你爱人不是做传染病这块的吗,前两天民警那边有个事儿,你就当故事听着玩吧。”

“您讲。”

“现在不是严查新型流感嘛。有一例高烧不退的流感患者,邻居听到咳嗽声就举报了,民警上门拜访,患者仍不愿去医院。民警上报给领导层,你猜怎么处理的?……副局长要求民警摘下口罩与群众沟通,这样才算体恤民情。”

浮士德皱眉:“新型流感的传染性极强,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决策?”

狗狗玩累了,乖乖地坐在浮士德身边。训犬员笑着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从警官学院出来后仕途顺畅,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还没有经历过。我们这些老油条啊,什么没见过哦。”

浮士德隐隐觉得,老警官的故事有着些弦外之音。

梅菲斯特是一名科研狂魔,但本人却怕黑又怕鬼。浮士德带着物资抵达病毒研究所时,整个研究室都在吃盒饭,他家的挑食白毛却宁死不屈,梅菲斯特孤单地窝在电脑椅里,饿得缩成一团。

浮士德喊了他的名字,又举了举手上的饭盒。梅菲斯特一跃而起,向他扑了过来:“晚饭!”

浮士德摸了摸他的头发,想起了方才的白毛犬:“慢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