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只要有人想,便能拿刀将她的首级拿下。

锖兔会坐在一边,他常常从她浓密的睫羽中看见那种无限贴近亡者的感觉,可是一晃,他又看见她冲着自己笑,像一束白色的铃兰。

自从那天被说‘是个好人’以后,万隐小姐便就收敛自己捉弄人的恶趣味,这大概算是她仅剩不多的最后一点良知。

毕竟就万隐小姐自己来看她完完全全算不上一个‘好人’,无论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内心想法,都是如此。

锖兔可能是发现她不再恶作剧,但是并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两人在相遇之后的第七天到了雾狭山的脚下,在当天的中午看见了传说中的‘培育师。’

习惯自由生长的小虫子——万隐迦夜跟在锖兔的后头,在锖兔递出拜帖,拜师完成以后,这才轮到她。

这是一处处在半山腰的地儿,往山上走跟与往山下走的路程是一样的,这边的山景跟她刚刚降生的山也是一样的,她此刻坐在被光线照进窗子的木屋里,从锖兔的身后挪出屁股。

“您好,鳞泷先生,在下名为迦夜,我想跟您的头领见一面,请指一条明路吧?”

她守着这一路作伴的‘哥哥’一时间没从她自己捏出来的妹妹人设中出来,她刚说完就冲着这个白发满头带着赤红天狗面具的老人扬起一个笑容。

那种脸跟她冲着那些旅人表现出来的并无不同,是温柔的也带着孩童的纯真。

这样固然会降低他人的防备心,但是同样的对于这种略显正经的话题,也不够说服力,于是鳞泷拒绝了她。

“请恕我拒绝。”

她的要求被鳞泷拒绝,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掐对方的脖子,可是一想到錆兔还在用他黛青的眼睛看自己,她就没有办法将粗暴低劣的手段施加在别人的身上。

鳞泷看穿了她的杀意,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