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杰尔看着表情扭曲的金发青年,露出了近乎淡漠的怜悯神色。

“你要是觉得这样下去比较好,那也随你喜欢。但是这样下去对你自己真的有好处吗?对那个少年又有好处吗?或许你觉得没人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的你找任何人都无法解决这件事,你需要的也不是别人的开解。真正能给你解脱的除了你自己和他以外再无他人。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仿佛觉得很是无趣似的,他发出了一声冷笑,抱起胸重新将视线投向那片湛蓝的大海。

“少爷啊,你是为什么要把那个少年带到这里?真的就只是为了让他恢复记忆恨你么?你当真没对他抱有除了罪恶感以外的感情吗?”

——是你把我救回来,是你给了巴纳吉•林克斯新的生命。因为你我才能存在。对于这样的你,我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少年恳切的脸庞和声音揪住心脏,利迪抓住胸口的衣料,手腕上戴着的作为护身符的吊坠悄然滑落。

这份让胸口隐隐作痛的感情是什么?

那不是愧疚,是更加难以形容的、复杂的心情。

那跟当时面对着眼神坚强的少女时的心情很相似,但却是不同的。

“我到底……对巴纳吉……”

陷入彷徨迷失的他,一遍遍追问着自己,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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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回来了。”

杜瓦雍恭敬地向利迪行礼,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包。利迪走过只开了夜灯的门廊,问跟在身边的老管家:

“他睡了吗?”

知道少爷口中所说的“他”是指那位少年,杜瓦雍微微颌首。

“这个钟点大概还没睡。”

“是吗。”

望着眼前利迪的背影,老管家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在意的话,少爷为什么不去看看呢?您外出的这两天,巴纳吉少爷可是一直在等您呢。”

闻言,利迪的脚步滞住了。

“他今天用餐的时候问我,您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慈祥的老管家顿了顿,道了声失礼了便转身离开。然后他听见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略显急促的脚步,正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哈罗,巴纳吉,哈罗,巴纳吉”

机械的电子音规律地叫道,绿色的哈罗在主人手里待着,眼睛一闪一闪。巴纳吉靠在床头,举起它将视线与之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