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范无救懵懵的,把手在衣襟上擦干才去接,主子给下属递吃食,他没见过。
“这么拘谨干嘛?”范闲擂了一下他肩,交待道,“待会儿送你家殿下回府,马车慢点走,吃多了不太消化,晃着会难受。”
“好。”范无救点点头,手上的酥饼传递着不可忽视的热意,范闲又嘱咐了一句凉的没热的好吃,又原路返回下去了。
他蹲在屋顶上趁热咬了一口,酥酥软软,入口即化,难怪殿下冒着雨也要赶来吃上最后一口,确实是人间美味,不同凡响。
等他咂吧咂吧嘴巴,二殿下已经在楼下叫他了,范无救轻巧地从屋顶上跳下来,顺势把伞撑在李承泽头顶。他注意到,另一张木凳子已经空了。
“殿下,回府吗?”
李承泽点点头,又转回过身去,再要了两个鲜肉月饼,包在一起,范无救忙掏掏腰包递上去银钱。
“去一趟别院再回去。”李承泽拎着扎成一捆的酥饼,慢慢悠悠地晃回去马车停靠的地方,因为街道狭窄,马车只能停在路口进不来,是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也正好散步消消食。
范无救本以为这是殿下给自己额外准备的零嘴,一听要去别院,就明白了,这是要去看望晨郡主。
自从宰相林若甫辞官归老,晨郡主就住回到了自己的别院中,有费介的调理,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只是余毒未清,还需要时日。太后老人家倒是希望这个外孙女能住进宫里陪陪她,皇后故去,长公主出宫,宫里能陪她说话的人是越发少了,也就只有淑贵妃还有心。而晨郡主不喜宫里的规矩,因此也就只有去宫里短住几日,陪陪太后,大部分时间,还是回别院住的。
二殿下和晨郡主并非血亲,感情如此好大抵还是因为性情相投。范无救想着,看到了路口停着的马车,记起范闲的嘱咐,又看了看天色,说道:“殿下,天色不早了,要不明日再去吧。”
“无救,”李承泽登上马车,打趣道:“必安若是知道你一块凤梨酥就被范闲收买了一定很想哭。”
皇家别院的门口亮着一盏红灯笼。
李承泽掀开车帘就看到门口提着灯笼的女子穿着一袭红衣,正在敲门,敲了几下都没人应,在门口来回踱了几步,把灯笼放下,绕到门侧的围墙边,摩拳擦掌,看上去准备强行翻入了。
怎么就会这么巧呢?
李承泽想,叶灵儿没变,变的是他。
范无救瞅着自家主子看着这女子爬墙,露出了可以称得上是怀念的神情,他咳嗽了一声,不大不小,刚刚好够正在干些偷鸡摸狗行当的人注意到。
叶灵儿被这动静吓得双手一滑,从半截当中吧嗒摔地,姿势很难说是美观。
李承泽先是噗哧笑了出声,又觉不好,回头瞪了一眼范无救,随即走下马车,叶灵儿揉着腰从地上挣扎起来,本身爬墙就是自己理亏,也没怎么硬气,看清楚了来人,更没声儿了。
“没摔伤吧?”
“啊…没!这么点高怎么可能摔伤本姑娘!”
“那就好。”李承泽含笑看着她,“灵儿姑娘也来看望婉儿?”
“是啊,婉儿一般不出门的,今日怎么回事…”说到这个,叶灵儿又眺望了一下门口,这说话间,大门竟然松动了,她顾不得身份,兴奋地拍了一下面前的人,让他看,“原来有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