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看他起来了扯了个鸡翅膀冲他挥挥,嫩得连油都在往下滴。他哼的一转头,余光里瞟到李承泽真的又把鸡翅给放下了,立马放下了所谓骨气,骨气不能填饱肚子啊!他狗腿地奔上前,嘿嘿讨好笑:“二殿下好久不见。”
“有吗?”
“自从我哥把我跟我姐给发配到这个鬼地方,我就没见过像二殿下一样玉树临风的人物了!”
范闲啪一下拍在他背上,顺便顺走了他的鸡翅膀,说:“你哥我不说话真当我不存在了是吧?”
范思辙跟水里被饵吊的鱼似的,嘴巴跟着鸡翅跑,李承泽看着有趣:“你这一句话同时得罪三个人,也是个人才。”
“你别捣乱!”范闲手举高高,不让范思辙够到,数落他,“再夸他他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小爷姓范!范闲你等着!等我离开这儿,我回去告诉我…”
“告诉谁?”
“…”完了,他在家里家庭地位最底层,爹不疼娘不爱姐不认哥不宠,知道范闲虐待他肯定还觉得是他欠虐!
识时务者为俊杰,范思辙双手合十虔诚认错:“哥,我错了。”
范闲抬眼:“哦,自己说说错哪儿了。”
“一我不该不听哥和姐姐的话,去赌场鬼混,虽然赢了但是跟姐姐顶嘴,二我不该说这儿是个鬼地方,你把我跟姐姐送来肯定是有道理的,三我不该说要回家告状自取其辱,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事情该自己解决。”
“这不是很清楚吗。”
范闲把焖得外焦里嫩的鸡翅膀塞他嘴里,嫌手油,他转头问李承泽要不要去清洗,李承泽点点头,海棠也撑起膝头说我带你们去。
后山有一泓清泉,旁边就是高千丈的瀑布,苦荷常年在此修炼,对强健体魄有很大益处。
李承泽一边呼吸着山间的澄澈空气,一边欣赏着难得一见的高山流水,如果说东夷最让人记忆犹新的是海,北齐的灵魂就是山,不像大东山只是那么一座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北齐的群山藏在雾海里,层峦叠嶂,影影绰绰。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念着从范闲那儿听来的诗,问海棠,“这是什么山?”
“我从小在此闭关,没听师父说有名字,就是无名青山。”
“既无名,也有名,好名字。”
海棠笑笑,带他们到了泉眼,范闲蹲下试了试水温,还好不怎么凉,让李承泽过去,他问这水可以直接喝吗。海棠翻了个白眼,会在水里下毒的人只有你吧。
“上杉虎和沈重这会儿都在山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