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赶紧上前把他扶起,上下检查了一番,并未受什么伤,大约真的只是被这风吹得摔了一跤,这欲魄脾气真够古怪的。
临安的百姓对这妖风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回的风来的快去的快,摊都还没来得及收便风平浪静了,既然没什么损失,大家又是兴高采烈吆喝着做起了生意。
李承泽看着周围欢声笑语,只有自己屁股朝地来了个平地摔,愤怒地甩开范闲的手,闷闷不乐道:“他竟然敢打我的手!”
范闲心道这欲魄也真是性情中人,盯着这串诱饵这么半天,死活不出来,眼看李承泽吃了一颗,心生嫉妒,还不等正主吃第二颗就上门找事。抢了葡萄还不算,还记仇地打了正主的手,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谁让你动了那串诱饵。我还真不明白了,欲魄对葡萄心有执念也就罢了,为何你也对此有执念,这欲望还能一分为二吗?”
李承泽反驳道:“我这只是普通喜好,他那是抢,抢劫你明白吗?”
范闲佩服他的逻辑,丝毫未因这恶作剧生气,反而被李承泽七魄的坦率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拉起李承泽的右手一看,果然手背红了一片,还来不及给他吹上两口,李承泽便将手缩回衣袖,艴然不悦道:“你手上的菜篮子呢?那串葡萄去哪了?”
范闲脸色一僵,不好意思道:“我一松手,就被他抢走了……”
李承泽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道:“这就是抢,明白了吧。你就应该用捆仙锁教训他,直接捆起来就完事了。”
“……那绳子现在在你手上呀,关我什么事儿。”
李承泽气结,憋得无话可说,扭头一看,地上几棵散落的蔬菜无人整理,仔细一想,这不正是自己同范闲买的菜吗。
他赶紧拉上范闲顺着蔬菜位置找方才的犯人,青菜萝卜一路捡过来,很快在一辆敞开的运货马车前发现了菜篮子。李承泽见车上货箱边沿露了一截白衣衣角,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届衣角便缩进了木箱,人太多,他作罢,只得同范闲悄悄跟上。
马车停在一古朴园林前,明明是处私人宅院,今日门前却车水马龙,衣着华丽的官家富商、公子小姐笑盈盈互相打着招呼,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李承泽同范闲在角落观察片刻,只见车夫拿了份红帖交给管家,管家一声吆喝,立即来了数名小仆人动作熟练地开始给马车卸货,用绳子捆住木箱,挑担似的搬去了后院。
见状,范闲也拉了李承泽进场。那管家见二人锦衣玉食的外相,赶紧鞠躬迎客,右手一摊,向范闲讨要请帖。
范闲也不尴尬,鞠躬还了礼,问道:“在下途径此地,见这儿来人络绎不绝,似是有什么热闹的事儿,遂带孩子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