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们的生命力又是如此顽强,不仅能跑能跳,还有着强烈的进攻欲望。

和人类不同,野兽的攻击动作普遍偏低,炎客又是人类中身材高挑的那一类。他和野兽扑来扑去地过了几个来回,燃烧着火焰的打刀好几次都险些扫到自己的腿。一开始的战意已经有些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烦躁感。他渴望的是酣畅淋漓的战斗,而不是在这里和一只害兽玩小猫钓鱼。

恰好此时害兽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正站在之前送葬人用来架弩的那快岩石上,匍匐着身子夹紧了腰肢,十分险恶地盯着他。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重了,恐怕有更多的狗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炎客无声地将打刀收回腰侧,斜走几步脚尖一挑,将被他丢在地上的弧刀抓在了左手里。

漆黑的弧刀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刀身上缠绕的橙色布料隐约反射着天光。它是一把沉重的凶器,与人身等长的刀刃可以轻易地将一个成年人当头劈断,却在萨卡兹刀术师的手里轻巧地画出一个圆弧。

弧刀刀身上爆发出的火光比打刀更加明亮和艳丽,仿佛一轮平地升起的巨日,刀刃划出的弧线就是日轮的边缘。

害兽红色的双眼被这光焰猝然照亮。只是一瞬间它就被夺去了视觉,有温热的鲜血漫过眼眶。

可没了双眼又能怎么样?自己难道就没有别的感知手段吗?

那个人类的身上有浓烈的硫磺气息,在夜风清淡的荒芜广场里格外明显。害兽抽了抽鼻子,确认好方向,向着嗅觉世界里那个散发着硫磺味的目标再一次扑击过去。这一次它的前爪爪尖隐隐泛红,被它踩踏过的岩石地面像油脂那样融化开来。

那一刻,它仿佛达到了此生的极致。

然而下一刻,一阵难以言喻的焦热贯穿了它的头部,将它从中畅快地一分为二。被劈成两半的害兽仍旧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它的两半尸体在地上各自滚了一圈,倒下了,这才有小股小股的鲜血从焦黑黏连的血肉里涌出来。

直到这时候炎客才终于睁开眼睛。弧刀上艳丽的光焰略微收束了,化作几缕细细的火光,燃烧在被橙色布料缠绕过的地方。

论及源石技艺人类才是行家。不过是一只被矿石病强化过的畜牲,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

但是一群可不一定了。

他挥刀回身,和背后黑暗里密密麻麻的红眼睛对视。红光闪烁的除了眼睛还有按在地上的爪尖。坚硬的岩石被害兽们的源石技艺软化,塌陷,诡异的黑色油脂已经快要蔓延到炎客的脚下。

不知是哪条狗在黑暗中长嗥一声,吹响了狗群进攻的冲锋哨。附着源石法术的害兽倾巢出动,悍不畏死地冲向了炎客和他燃烧的长刀。

炎客斩开了向他冲来的第一条狗,转身踢开第二条。在旋转中绷到极致的腰身猛地扭转,带动沉重的长刀划出一道烈风,将第三和第四条狗拦腰切断。挥舞的刀锋破开了第五条狗飞在空中的耳尖。它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滚出几步,恰巧与被它撞中的第六条狗一起被弧刀敲进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