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辛暗暗咬牙,眸光深不可测:“我怀疑写信让我去乌木寨的,根本不是我哥。”

霎时间,元仲辛思绪紊乱如麻,忽觉冷意,他微微耸了耸肩,捧着茶杯暖手,他浅尝一口,抿了抿嘴,抬眸望着王宽说道:“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调查清楚五石散的事情,我哥的事,先不要提。”

元伯鳍的事牵扯甚多,不仅仅是自己与他哥之间的事那么简单了,现如今,连陆观年都一脚伸进了浑水里。

王宽忧心忡忡地凝视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凝重地说道:“既然这封密报是四个月前送到的,也不知骑侯军中有没有士兵误用了假的五石散。”

元仲辛揉了揉眉心,推测道:“应该是没有,若真的出现了军队士兵集体对五石散产生了毒瘾般的依赖性,我哥,还有樊宰执他们不可能不上报,否则,他们的行为便是在拿边防安全开玩笑。”

更是在拿整个大宋的命运开玩笑。

别人元仲辛不清楚,但他哥的品性如何,他最了解,这种离经叛道之事,元伯鳍是断然不会做的。

王宽眸色微凝,他一路顺着自己的思路想到底,却忽然撞到了一处颇为蹊跷的地方,可刚要仔细去思索,那处蹊跷就又不见了。

看见王宽苦思冥想的模样,元仲辛微微侧头说道:“是不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王宽点点头。

将元伯鳍的事暂时放下,元仲辛又重新变成那个嬉皮笑脸慢条斯理的少年,他挑了挑眉,咂咂嘴说道:“那我猜猜,你是不是觉得安离九不对劲?”

王宽抿嘴轻笑,继续点头。

元仲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桌上的水纹:“可是觉得安离九被抓的时间不对劲?”

王宽神色一凛,被元仲辛这么一提醒,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暂且不提骑侯军送来的密报,单单六封新的密报,最早送来不过十二天,从陆观年所说的话中,元仲辛察觉到,最初南岭出现红鹃之时,虽然事态颇为严重,却没有引起开封以及朝廷的高度重视,最早的密报送来新鲜不到十二日,两天过后,安离九便被直属开封官府的禁军抓了。

这禁军的办事效率,那是前所未有的高啊。

未到晌午,梁竹便来了,他嘱咐着六人说道:“进了禁军营地,不要随意走动,审问完安离九,尽快出来——还有,别惹事。”

六人乖乖皆点头。

刚一出秘阁,还没走到正门口,六人便听到了一阵杂乱的吵闹声,他们奇怪地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走至门口,发现一位少年正意图与门卫来个你死我活地争斗,因为背对着他们,一时之间,六人看不清少年的长相,只听到那少年怒气冲冲地喊道:“让我进去!我要进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