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把元仲辛的手牵入掌心,低笑道:“是到了,再等等。”

话音落罢,他牵着元仲辛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细致入微地开口嘱咐道:“放心走好了,我找人打磨过的,这里都是平路,不会有石子绊脚。”

元仲辛心中甚喜,他兴致盎然地问道:“王宽,你是不是带我去酒馆了?我闻到一股子酒香,这里面是不是有酒糯米啊?”

王宽轻笑出声:“不是。”

元仲辛一头雾水:“不是酒馆?那是茶馆?”

王宽牵着元仲辛站定,他侧身来到元仲辛面前,眼里泛着柔光,像是洒入了满天星河那般盈盈潋滟,惊艳绝伦,他开口:“都不是,这里,是独属于我们的家。”

黑布终被解了下来,元仲辛揉了揉双眼来习惯不算明亮的光线,而后,他看到了两扇紧闭木门挡在眼前,木门之上,有一块方正牌匾,牌匾两侧各自挂着两顶灯笼,透过灯笼里的烛火,元仲辛隐隐约约看出牌匾上的字。

束心渊。

褐木玄墨上,三字飘扬而立,潇洒利落,笔锋回转韵味极深,遒劲有力,清冷之势间,笔画曲折兜转竟显几分缠绵悱恻的暧昧。

也不知是这世间闲来无事的揶揄,亦或是上古祖辈定夺字音时开的玩笑,元仲辛的辛,元仲辛的心,皆为同音。

束,缚也,以粗绳韧索束缚之。

至于“之”字代指什么……

元仲辛愣了又愣,脑子闪过灵光,一下子便明白这三字的深意,他心头猛跳,昏暗灯光下,莹白的脸色透出一丝嫣红。

王宽把他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眸色幽深,他侧头凝视着元仲辛,似笑非笑地开口:“不进去看看?”

王宽既清冽又低沉的声音激得元仲辛心底没来由地一阵发麻,他下意识抬手推开木门,清风酒香扑面而来,触目间,院内正中空地之上建有一个凉风亭,院子的西南角立着一座占地巨大,精致雅丽的竹木屋子,有一段矮脚台阶通往屋内,勾角处琳琳琅琅挂着数个泛着轻浅黄光的灯笼,零星烛火聚集在一起,映得院内一片温暖明亮。

尽管前院立着竹屋和凉风亭这两座庞然大物,但空出的地方依然宽敞得厉害,元仲辛深觉,要再在这院子里多建一座屋子也不是问题。

元仲辛刚准备走上阶梯进竹屋看看,却被王宽拉住了,他笑着说道:“你先去后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