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辛渐渐平复暴动的情绪,但他依旧搂着王宽的腰不肯撒手,像足了一只炸了毛,伸着十指利爪的猫,唯有王宽可以安抚他。
王宽随他,把元仲辛揽得更加密实,生怕夜里寒风侵入元仲辛身体,他蓦然开口:“你的父亲,楼常思,到底是什么人?”
元仲辛抿了抿嘴,声音平缓地说道:“他是大宋派往大夏的第一代佣兵,地下城的那个墓碑上这么写着,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第一代,但他去往大夏,是为了获取大夏的机密情报。”
楼氏,原本是一个历代名将辈出的世族,楼家人虽不及大宋赵氏皇族那般身份高贵,但大宋开朝元老里楼家占了五个,功绩倍出,又因楼氏子孙在军功上建树颇丰,被先皇赐以威远常胜将军的功号,留名于世。
然而,到了楼常思那一代,不知为何,皇室一族对楼家的信任骤降到了冰点,原本被封有军名将号的楼家人被削了一个又一个,楼常思手上握着的两个兵符被先皇连夜召回,过不了多久,楼常思就被委任以佣兵的身份,派去潜伏在大夏的护龙阁里,偷取大夏的密报。
而原本手握重要兵权的楼家却日渐衰落,再无往日风光,不过短短数月,满门名将烈士,几乎日日都有达官贵人上门求见的楼家就变得门可罗雀,冷暖自知。
元仲辛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一直淡漠如常,并没有过于波动的情绪变化,因为这些事,他也曾亲眼见证过,亦如当初的元家那般,楼家的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了,如今元仲辛再次说起,也不觉多么的唏嘘感概。
王宽脑中灵光一闪:“那你哥以前的副将楼墨,又是谁?”
元仲辛深觉醉意上头,他无意识地蹭了蹭王宽的下巴,声音略显低沉:“他是楼常思的弟弟,楼家逐渐落败之时,我哥被封为北疆骑侯军麒麟军阵营的副将,因为自幼相熟,我哥就把楼墨也推荐了进去。”
王宽微微拧眉:“那四年前祈川寨大宋惨败一事,是否跟楼墨有关系?”
元仲辛顿了顿,摇头道:“我不知道,我问了,但我哥他不肯说。”
元伯鳍把元仲辛的身世都说了出来,唯独当年祈川寨一事,他闭口不谈,不论元仲辛如何旁敲侧击,得到的都是元伯鳍的缄默。
元仲辛很想去查,但楼墨已经死了,活着回来的又只剩元伯鳍一人,死无对证之下,元仲辛就算有心去查,也是无力而归。
元仲辛眸光微闪:“王宽,这几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