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沾到伤口的那一刻是很痛的,惹得王黎整只手都忍不住痉挛起来,但是那一瞬间的痛感过去之后,竟然就是些丝丝凉意,逐渐地盖过那痛感,舒适的感觉渐渐充斥了整个触觉,也不再觉得有任何疼痛了。

“这是臣的妹妹为经常征战在外的臣准备的,对于外伤的治疗有奇效。”金信在这个时候终于认真地开口了,“今日如此冒犯陛下,臣罪该万死。”这么说着的时候,王黎倒是没有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有任何的歉意,那句罪该万死他也是从小听到大的,却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觉得好笑。

在金信涂抹完药粉放手之后王黎回应道:“将军不必自责,反而是我要感谢将军牺牲时间对握这番悉心指导。”

“陛下。”金信忽地皱起眉,王黎知道这是对方在提醒自己不能用“我”来自称。

但是王黎不以为意:“无妨,在这里无君臣,将军您就是我的老师,我自然得注意尊卑。”他觉得自己第一次遇到了一个自己敢这样放松的与之说话的人。

“宫中无人教导陛下射箭吗。”

“未曾有人。”

王黎看不懂金信此刻的表情,面上有些错愕,眼神中却是有些惊喜。

“陛下有如此的见识,博览群书,自习百艺,将来必将成为高丽土地上的一方明君。”

这种奉承的话王黎听过无数无数,也都能分辨出那些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对此也都表示无谓。唯独金信说出的这番话,让王黎觉得别有深意,也打心里乐得听。金信这种习武出身的人,文化本就不高,这么一段文绉绉的话想必是耗费了金信所有的能想到的词汇,不知为何考虑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王黎竟是想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