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红,唇色近乎正朱。

歌剧院红的胭脂偏粉,而最美的却是那极暗的酒红。

当然,还有阿拉伯蓝。

那是比天蓝的法国蓝还多了几分的,向晚的华丽和忧愁。[1]

折原临也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灰沉地如同泼了墨的宣画,浓郁成了压抑的色彩。但是那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继续沉浸在自己黑暗的世界中。

折原临也突然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

在梦境之中,他看见了自己从未见识过的色彩,那是如诗篇般美丽的色彩,仿佛被上帝重新创造以来,它们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的身姿,只是一味地将自己隐藏在阴影的遮掩之下。三千年云水九万里烟华,八指缝缱绻七厘米尘埃,世界的究极之景在折原临也的梦境中,被演绎成了真实的存在。

他幽幽地从床上坐起来,裹紧了身上不算厚重的被子,微睁着眼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男人就在自己的家里。

近乎十年没有听到过的锅碗瓢盆搅动的铿锵声清晰地隔着房门传来,让他轻而易举地就了解到了这一点。临也对此没有什么表示,平和岛静雄的我行我素他并不是第一天才见识到,他也早已拒绝多次无果,但哪怕没有之前的那些拒绝,男人此时比自己强上数倍的攻击力,恐怕也容不得自己的拒绝。

或许是太久没有看见过任何色彩了,梦境中的景致让他至今无法忘怀,身体有一种遗憾般的疲累感,心中某个地方蠢蠢欲动着,希望再一次陷入沉睡,但是折原临也知道什么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