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羽摇摇头,天明骂来骂去都这几句,也是简单地可以。他关心则乱,只怕做不出决断来,便看向盖聂道:“如果逍遥前辈归期不定,盖先生,您看我们是留是避?”

众人将目光都望向盖聂,连盗跖也一样。

只有卫庄在一旁冷嗤一声。

盖聂将头转向他:“小庄?”

这是在征求流沙主人的意见了?盗趾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过,他想起了噬牙狱两人联手时的默契,还有这次营救儒生时那种很难用言语描述的首尾相应、互为攻守的情形,心头居然升起了那么一点服气。

强成这样的两个人,天下的确很难有人介入他们之间的恩怨。

卫庄很冷静,语气难得没有太多嘲讽:“逃和避原本就是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

班老头撸了一把白胡子:“那,我们应该留在这里?”

卫庄道:“在帝国驯养猛兽的爪牙这下,这里也不过是另一个注定要被踏平的目标。”

荆天明一敲手:“留也不行,避也不对,那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对卫庄还算有忌惮,把更多话都吞了回去。

项少羽按住了他的肩,以示安慰。从出生起变带有异象,作为同龄人中的强者,他多少明白卫庄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说无用之话的人。

盖聂沉吟片刻,微微颔首:“的确,敌我悬殊之时,以逸待劳不可取,反其道而行之或有可为。”

他似乎不仅明白卫庄想说什么,而且还很赞同对方的意见。

这种情况让,在场还摸不着头脑的几个人对鬼谷两位都敢怒而不敢言——这样说话,实在没人能跟得上。

荆天明扯着盖聂的袍子:“大叔,我们到底是离开这里,还是留下来?”

盖聂垂下头,他眼睛虽热蒙着布,却让人感觉到他专注凝视的目光。他看向天明:“我们要随时准备离开,至于去到哪里,还需几日方能确定。”

在场诸人望天望地看茶杯,刚刚卫庄说的每个字他们也都听见了,就是不知道组合在一起,这两个人到底得出了什么结论。

他们不是荆天明,开不了口再问。

因为盖聂有伤,众人不好叨扰太过。

他们从剑圣和流沙主人的对话中得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据点可能随时会被抛弃。既然如此,及早做好准备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荆天明作为墨家巨子,自然这个时候是需要与墨家在一处,想留在大叔身边也只能等他将肩上的责任都照顾妥当了才行。再说他也担心高月的情形。

高月被救回之后,昏迷不醒数日。端木蓉诊断后才知道,高月因超越极限使出魂系龙游之力,经脉被剧烈冲击崩溃而被迫封闭了五感七窍,这是一种身体对自己的保护,虽然危险,却也希望尚存。

因此,天明每日都要花费许多时间去同昏迷的高月说话,碎碎念叨他们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发生过的事情,学会的新招式。

天明在盖聂与高月的住处两头奔波,余下的时间还有墨家几位堂主留下的功课要学,变得异常忙碌。

少羽来寻他,也只见天明忙碌的背影。

石兰留意到少羽开始沉默,开始寡言,她静静地陪伴,默默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