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蜷了蜷手指,想到自己被同为人类的岛崎剪掉的指甲。冰冷的哀伤滋生开来,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还会长出来的,他告诉自己。指甲也是,执念也是,恨也是。

花泽回头,用一双布满殷红的眼看着岛崎。后者对少年的情绪无知无觉,倒也听到了周围的叽叽喳喳:“看来,你真的很好看啊,他们都在谈论你。”

花泽不说话,他径直往前走,去拿他眼睛看到的第一件连帽卫衣。那卫衣是宝蓝色的,上面有暖色的条纹装饰,是很适合少年的款式。

“我去试穿。”他说。

“在生气?”岛崎感觉猫科少年的步子明显加快了。

也是,当然会生气。他这样骄傲一个人,如今像个真正的宠物那样戴着项圈,被从前不被他放在眼中的人品头论足,是何等的侮辱。

岛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并不是一只习惯了被圈养的家猫。

花泽钻进试衣间,绳子就那么长,岛崎也得跟着进来。狭窄的试衣间站着两个人果然还是有点挤,好在花泽已经习惯了跟这个人贴在一起。这让他感觉有点讽刺,最讨厌身体接触的他,第一个习惯的身体竟然是他的敌人。

他一边解衬衣纽扣,一边思索着怎么让岛崎松开绳子。

“想取下来吗?”岛崎问:“项圈”。

花泽以为自己听错了,手指停留在解纽扣的动作上。

“你很讨厌戴这个东西吧。”岛崎的手覆盖上他的手,替他解开那颗已经退出扣眼一半的纽扣。

“怎么了?不想吗?”岛崎搔搔他的下巴,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