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额歪了。”蓝芷茞又重复了一遍。两人呆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蓝芷茞扬起头,藏色散人这才会意,似乎是要人给他扶一下抹额,刚要伸手,只见蓝芷茞的脸轻轻一侧,只冲向玄玑。玄玑伸手扶正,也是一脸茫然。

蓝芷茞站起身,一字一顿,仍然面无表情:“好看么?”

“什么......好看?”

“抹额。”

“呃....甚好。”

“我送你一条,何如?”蓝芷茞指着自己的抹额:“一模一样的,你可喜欢?”

“啊”玄玑见蓝芷茞踉跄着,立刻从身后扶着:“那抹额是罕物,除了亲眷子弟,别人怎能佩戴。宗主送我,又是什么道理。”

藏色散人在一旁暗暗惊叹:“不愧是青蘅君,厉害呀,醉成这样,还不忘风雅。”

两人正手足无措,忽然听到亭外一声:“兄长。”藏色散人与玄玑瞬时乱了阵脚:“完了,完了闯了大祸了。”

只见蓝启仁已然走到亭前,还未察觉什么不妥,揖手一礼:“兄长,今日兰陵金氏,清河聂氏差人送来拜帖。两家送来拜帖的亲眷子弟现在雅室,兄长可要一见?”半天,听不到蓝芷茞答言,蓝启仁一抬头,蓝芷茞看到了蓝启仁头上的抹额。蓝芷茞一把从蓝启仁头上拽下抹额,冲着玄玑挥了挥:“像这种一模一样的,你可喜欢?”

“......”

“兄.....长....。”蓝启仁见蓝芷茞满脸茫然,眼神飘忽,又见到桌上的天子笑和一旁一直轻声笑着的藏色散人,全然明白了。指着藏色散人:“又是你....你....。”话音未落,蓝芷茞又是一踉跄。蓝启仁立刻上前扶着,玄玑道:“宗主不胜酒力,应该是醉....醉了。”

“嗯。”蓝启仁努力镇定下来,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兄长喝酒,还是喝醉了。

“玄玑,你快去雅室,告诉他们,就说宗主偶感风寒,不能见客已经睡下了。派人将他们带去客房休息就是了。”

“是”玄玑应了

蓝启仁扶着蓝芷茞往卧房走着,还不忘冲着藏色散人拂袖气道:“胡闹,自去领罚。“

藏色散人在一旁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玄玑看着藏色散人无奈地笑了笑:“你呀,总是不让人省心。“

第二日,藏色散人还未完全睡醒,便听屋外有人叩门。藏色散人打开门,只见一蓝氏女修将一本厚厚的《雅正集》递给她:“这是二公子嘱咐给姑娘的,让姑娘好生抄录三十遍。抄不完不许出嵘华堂半步。”

藏色散人接了书铺纸研磨,在桌旁抄写着:“家规啊家规,你可知你能这么厚多亏了我呀,我可给你贡献了不少啊。”翻开了家规第一条,只见第一条比往后的字大了许多:云深不知处,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