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那天!”
“咱俩天天晚上喝酒,到底哪天?”
解雨臣竭力思考了一会,奈何他现在脑子不大好使,“就是还在纽约的时候,咱俩躺在地毯上喝酒……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吴邪也竭力思索了一会,奈何他现在脑子也不大好使,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这一天,于是一耳光就刮过去了,“少瞎扯淡!耍老子呢?走走走不跟你废话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两个醉鬼拉拉扯扯勾勾搭搭地回了家,第二天醒来又是两条好汉。
这部电影名叫《孤身狂舞》,解雨臣把在酒吧里认识的一帮人叫了过去,有群演也有主角。女主角是阿宁,默默无名的探戈舞者,有一晚她踏着解雨臣的节奏在台上起舞,眼光毒辣妩媚,步伐高傲绝望,男伴完全成了个任她捏圆捏扁的傀儡。她旁若无人地旋舞,把所有人笼罩在她绽开的刀光剑影中,让人眩晕又窒息,好像她身上有什么耀眼的光芒一样,只能眯着眼打量。这给了解雨臣极其深刻的印象,他从她身上隐隐闻到了同类的气息,骄傲,又野心勃勃。
解雨臣呆在片场时感觉空虚,除了演技他不想关注演员更多,但当他结束拍摄,进入剪辑室时,他就觉得,“终于开始制作一部片子了。”
高深莫测的前辈还说:“我一般喜欢女剪辑师,因为她们更注重对观众内心的影响,不会像头倔驴一样硬要坚持己见,冥顽不灵,为了剪掉一个片段而和我大吵大闹、摔杯摔盘。而且,女剪辑师也方便潜规则。”
然而解雨臣盯着吴邪,心想,“谁说男剪辑师就不能潜规则了?”
这绝不是情话,而是气得咬牙切齿后暗地里设想的报复。吴邪的工作,就是就是说服解雨臣一点一点缩短他喜欢的地方,试图让他意识到,就算这个地方少三四帧也能表达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这回他们又吵起来了,为了女主角和男主角的床戏,本来这一段有哈德逊河那么长,吴邪把它砍成半截内裤边。最后解雨臣就在那里大喊大叫,“够了!这不是家庭录像带!里面不光是我爸妈的比基尼!”
“你还说这不是家庭录像带?!”吴邪指着屏幕,“只是一段调情,你居然用了十五分钟!你以为这是什么,成人电影吗?”
解雨臣在心里咒骂一句,“你到底读没读我的剧本?男主角是女主角的信徒,我是要表现女主角的涅槃重生,她要在男主角身上找到信仰的力量!整部电影就只有三个高潮,你要我剪了它,不如让我重拍。”
吴邪针锋相对,“你不剪它,审查制度绝对会把这部片子给毙了。”
“审查制度!这种恶心的词你居然也说得出口。你以为这里是朝鲜吗?”
“没错!我就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