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鲤点头称是。

润玉道:“鲤弟,今日就你我兄弟二人,我有几些心里话同你说。”

游鲤楞了一下,忙道:“大哥请说。”

“我们兄弟俩的情分,是同经过生死结下的,旁人不会明白我们从前的那些苦那些磋磨。他们只看到了而今我为天帝,你是天帝手足这等亮丽堂皇之景象。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今都想来对你好,却不知当年对我们生死毫不在乎的人遍及天界,除了亡故的先水神,何人曾经伸过援手?”

游鲤低头,鼻头酸楚。

想起那时候的孤立无援,润玉也微红了眼眶:“前尘之事,原该放下,只是,这世上有多少如当年你我那般凄楚无助之人,他们卑微如草芥,一点变故都能让他们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们哪怕一丁点不以为然的轻慢,都会致使无辜者更无辜,无助者更无助。”

话说到此,游鲤已然全盘明了润玉来意,当下撩袍跪下,衷心认错道:“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替栖山去找太巳仙人求情。”

润玉扶他起来道:“梁县地处太湖流域,你与栖山来往,本是无可厚非。但不管是什么交情,牵涉到人命,终是要再三审慎,再三思量。我望你记得今日我的劝告,牢牢记住,人情之后便是债,还债的滋味并不美妙。”

游鲤满面羞惭,连声应是。润玉见状也不再多说,告辞了出来,在太湖边上驻足片刻,本该回宫,却鬼使神差地转了头,往梁县而去。

梁县在太湖以西三十里之处,片刻功夫便到了。时值正午,正是一天之中人气最旺足的时候,虽是冬日,也不见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