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走了许久,游鲤都还未到。润玉坐不住了,起身行出七政殿。

申时将过,日暮将至,天光已开始暗了下来。

这么快便要到夜晚了!润玉微微打了一个寒噤。深夜对于此时的他是极为难熬的,无法入眠无事可做,只能忍耐和想念,想那个见不到的人,忍一身刻骨的疼。

他拉起袖子,端详着右臂上新增的那一条深切入骨的鞭痕,眼光渐黯,呼吸渐重。他只是想一想他心爱的人正被人用鞭子抽打那屈辱和可怜的情景,就觉得心如刀割,无法忍受。

这一鞭,打在卿儿身上,被龙鳞渡了过来,由他受了。在南天门时落下,之后再无半点动静。想来那人发现了那块玉佩的秘密,已经把玉佩夺走。此刻的她,是不是失了护身的龙鳞,正被人苦苦折磨着?

那是他爱得如珠如宝的人,旁人却当她如草芥!

若是能忙个不停,就能不去细想,停了下来,不由自主便要想起来,就能让人发狂发疯。

一人缓缓走近,喊了他一声:“大哥。”

他放下了袖管,转身过来,笑道,“鲤弟。”

太湖水君穿着枣红团鱼锦袍,戴着高冠,一身装扮甚是气派,两颊上却不太体面,有两道很深的抓痕,两个黑框又黑又大,看起来像是睡不够似的。

润玉偏了偏头,“这是?”

游鲤尴尬地笑一笑:“没什么。”

润玉单刀直入问道:“听说你新近宫里来了两个女客?”

游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得不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