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心情很差,没有一丝耐心听他卖关子:“有话就直说。”

孟溪皱眉,赶忙回答:“是关于萧弋云的事情, 今天一回来,他似乎又发病了……打破了——”

听到这话,林泽猛然起身,迈开腿就朝外走:“他又打破玻璃割脉了?”

孟溪摇头,如实回答:“这一回,是衣帽间的镜子。”

林泽只觉得心里蹿出一股烈焰,担忧和暴怒轮番叫嚣着,几乎烧穿了五脏六腑。

当他赶到时,只见衣帽间里的一面等身穿衣镜已经碎的满地。

萧弋云犹嫌不够,拿起台灯,砸向另一面穿衣镜。只听“哗啦”一声,镜面应声碎裂。

他看着自己的脸映在残缺镜面上,被分割成无数小块。

——苍白,病态,战战兢兢,像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危险。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无力反抗林泽的自己,厌恶到一分钟都看不下去。

萧弋云再度举起台灯,将镜面彻底砸碎。碎片落满地毯,光秃秃的柜板上,再也映不出他完整的脸。

很久以后,他才转身看向林泽。手里损坏的台灯忽明忽暗,光亮落在他脸上,竟显现出一种极具悲剧性质的美感。

当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被撕碎,便孕育出悲剧。萧弋云正处于这种状态下,既是美好的,也是悲哀的。

看着这样的笑意,一时之间,林泽心中有恍惚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