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不多,也不特别丰盛或是昂贵,就是普通家常菜的较高水准。法国人爱美食和美酒,寻常的厨子都会有一两道拿手菜,只要不是特别挑食或是有什么食物过敏,几乎不会踩雷。

福楼拜问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阿登,沙勒维尔。”阿瑟回答。

“那是——”

“在色当附近。”维塔丽马上说明。色当这么著名的地方,对普法战争稍微关注的人都知道。

福楼拜充满同情的说:“那你们这几年可真是过的不容易。”

“还好,已经过去了。”维塔丽并不在意。“战争是对沙勒维尔和梅济耶尔的民众有影响,但直接死于战争的平民不是很多。”

“我听说战争期间物价高涨。”

“比之前涨了2到3倍吧,还好时间不算长。”

福楼拜觉得很有意思:女孩的描述非常客观,像是一个旁观者;男孩对战争似乎有些讳莫如深,根本不想提及。

接着他又问他们的父母,得知父亲不过是个退伍军人,而母亲干脆就是个家庭主妇,是有些小吃惊的:比他想象的社会地位还要低。不过再一问经济状况,又觉得还过得去,能供养孩子在当地最好的中学就读,经济就不能算太差了。

吃过晚餐后,福楼拜又跟年轻的客人聊了快两个小时,读了阿瑟带去的诗歌,谨慎的表示,确实是很不错的作品,但恐怕不合那些编辑们的欣赏水平。

这也是阿瑟的诗歌一直没法在报纸和杂志上发表的原因之一:如果你写的诗歌连编辑都看不太懂,怎么能指望普通读者看得懂?

阿瑟这时候傲气露头,颇是不屑的说:“我也不指望那些愚蠢的人能看懂。”

维塔丽低头偷笑,没有拦阻哥哥。在知识渊博的大佬面前,适当显露少年的傲气多数时候不是坏事,天才允许骄傲,只要不令人讨厌就行。

福楼拜以一种纵容的语气,幽默的说:“愚蠢的人会掏钱买你的诗集或是。你或许应该考虑创作。”

阿瑟犹豫,“我还没有想好要写什么。”

“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可以慢慢寻找合适的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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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楼拜很快返回鲁昂郊外的克罗斯瓦庄园。

兰波兄妹的信件随后不断寄来,福楼拜不是每一封信都回,但回信的频率也能算得上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