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笑声实在不合时宜,不说弘嘉怒视着他,皇后被惊得忘了哭泣,便是胤禛也不赞同。可弘历却是不管,反而挑着一双十分英挺的眉,冲着皇后道,“皇额娘却是好演技,儿子竟是不知道,自己竟这般没用,好容易给人下次毒,竟是选了个样子货,这血也吐了好多了,皇额娘这般羸弱的身子却不耽误说话呢。”
这的确是个疑点,下毒要不就润物细无声,让你不知不觉中死去,要不就立时毙命,哪里有这般吐血却活蹦乱跳的。皇后当日选了这毒药,自然是为了演出苦情戏给皇帝看,谁料却被弘历抓到了把柄,皇后倒是处乱不惊,哼道,“你……你这是盼我死吗?”
却是又将一顶大帽子扣了回来。弘嘉更是目露凶光,恨不得撕了他一般。弘历却并未当回事,接着道,“当时屋子里就母后,婢女和我三人,除我之外,都是母后的人,自是母后说什么是什么,您果然是女中豪杰,心狠手辣连自己也不放过,怕是因着您的病情已然无药可治,才拿出命来放手一搏吧。”
弘嘉听了立刻反驳道,“胡扯,皇额娘明明已然快好了,昨日都在外面溜达了许久。”
弘历听了哼道,“那不过是做样子吧。皇额娘一直用王太医诊脉,前些日子大病,皇额娘不过是好容易熬过来罢了,身体已然没有转好的可能,平日里开得药看似越来越轻,实际上怕是用的都是虎狼之药,为的便是做成日渐好转的假象,目的却也简单,不过是要扯我下水,替弘嘉让道罢了。”
这话说得却是诛心,何况,这等大事,谁又敢认下?皇后当即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弘嘉也跳了脚,“你血口喷人!”
弘历听了啧啧啧了几声,这才冲着弘嘉道,“六弟这些年却是未长进,若是没证据,我何敢如此说?恰巧,我手上有份王太医的医案,将皇后的病情记录的异常详细,六弟要不要看看?”
六阿哥哪里会想到弘历手中竟是有这些东西,他有些迷茫的回过了头,去看皇后的表情。弘历这才心里明白,怕是皇后害怕脏了六阿哥的手,压根就没告诉他吧,今日进门这出巧合,怕是也是让奴才安排的。
只是,无论是否无辜,皇后却是不能留了,弘历接着抛下了一个大炸弹,冲着胤禛到,“阿玛,至于今日下毒这事儿,不巧,除了屋中三人外,却是有个人也瞧了个全场,此人说的话,想必皇阿玛不会不相信。”
竟是有其他人看见?这下子皇后、胤禛和弘嘉三人脸上表情各不相一,皇后是有些心虚,皇帝是脸上有些如释重负,弘嘉则是一片迷茫。这时候,胤禛方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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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此人的人选自是要珍重才是。
皇后明明已然不行,却突然间,在没有更换太医的情况下,便转危为安了,除非是她也拥有如同练气丹一般的仙丹,否则的话,那么其中必有蹊跷。只是皇后显然对弘历颇为防范,时时刻刻找你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弘历便将事情交给了多隆,让他将王太医的底细好好查查。
好在多隆自来交友广泛,那百犬园里的纨绔们总有些有用的,竟是真让他找人将王太医存的似传家宝一般的医案偷了出来,弘历手中有了这东西,对皇后的目的自然就明了了。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他忍不住地唾弃自己,当日怎会鬼迷了心窍,想着要去救这人?
只是,皇后要置他于死地,他何不先死而后生?利用此机会,将皇后彻底除去,一面算是完成了任务,一面则是绝了后患。所以,弘历当即便在请安的时候,偷偷给熹妃说了这个打算。母子两个盘算了半日,圣上的叔叔和兄弟们虽然也有在世的,但毕竟是男子,出入宫门哪里可能人不知鬼不觉?而在后宫之中,能够辈分大又受人尊敬的,则只有一人,皇考贵妃。
皇考贵妃为瓜尔佳氏,乃是圣祖爷的和妃,在圣祖爷后期颇为受宠,她仅生了一女,却早早夭折,所以没有被出宫奉养。如今皇考贵妃已是四十五岁的人了,平日里吃斋念佛,为人亦是端正,倒是颇受胤禛的待见,对她颇为客气。
此人若是能做个见证人,辈分既长,品行又可信,自是无可挑剔的。此事熹妃自不会让弘历出头,她偶尔一日去请了个安,许下了日后弘历开府,接她出宫常住的条件,那皇考贵妃便应了下来。
现在,弘历说有人能证明当日的事儿,屋中其他人自然是紧张起来。弘历瞧着便道,“吴开来,还不把太妃娘娘请上来。”
他这笑声实在不合时宜,不说弘嘉怒视着他,皇后被惊得忘了哭泣,便是胤禛也不赞同。可弘历却是不管,反而挑着一双十分英挺的眉,冲着皇后道,“皇额娘却是好演技,儿子竟是不知道,自己竟这般没用,好容易给人下次毒,竟是选了个样子货,这血也吐了好多了,皇额娘这般羸弱的身子却不耽误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