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尤三姐缓过神来,捏了尤二姐一把。那尤二姐才瞧见这般情景,站起身来,笑道,“这倒是,春夜里凉,老爷还是顾着自己,先喝了暖暖身体,朝云,还不速速去上茶。”
那朝云也答得响亮,“奴婢这就去。”
在尤二姐的盈盈笑意下,贾珍只得扫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的秦可卿,心中遗憾自是不少,只是来日方长,既然秦可卿住在宁国府,总有被他拿捏的那一日。
秦钟进来时,便瞧见偌大的花厅中,贾珍正站在姐姐身边,姐姐站在一旁,似是在躲避。他对贾珍从未有好感,这三年每每来见姐姐也要提点一番,在这种兵荒马乱之夜,见到这情景,怎能不气,当即喊道,“姐姐!”
这一嗓子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脸上,只觉得的眼前一亮。此时的秦钟已然十三,身量见长,窄肩细腰,面色洁白,五官精致非一般女儿可比,便是秦可卿照着这弟弟,也是差了些。
那贾蓉仿佛眼见了光,当即站起来道,“钟儿,你怎的来了?”
秦钟却也不理他,只是插在了贾珍与秦可卿中间,道,“钟儿给亲家老爷请安了。”
两人自那年在步兵衙门打了官司后,还是第一次见,当年的秦钟只有十岁,却是气得他当场吐血,此时瞧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狼崽子,眼含讥讽地看着他,贾珍似是被脱去了所有衣服,一切想法都遮掩不住,当即哼道,“你怎的来了?”
同样一句话,父子两个口气则完全不同。秦钟当做没听到,扶着秦可卿坐下,才道,“自是担忧姐姐受了委屈,过来看看。”
究竟说的是外面的兵荒马乱,还是里面的人心险恶,这便要看各自想法了。
秦可卿握了秦钟的手,担心地问道,“你出来了,家里怎么办?”
“家里没事,只是有几个兵勇在闲逛,我担心姐姐,过来看看。”秦钟瞧了一眼望月,“如此乱夜,若有人欺负姐姐,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爷给你担着。”
那望月不过一个弱小女子,说起这事儿,竟是眼也不眨,立时应了一句,“是!”
倒是吓了贾珍几人一跳,尤其是贾珍,看秦钟的眼神更是不善。
秦钟又在屋子里待了一个时辰,听着外面的家仆说那帮子放火箭的人已然退了,外面似乎安静了下来,秦钟再不好留下,才又从后花园的墙上翻了出去。只是,这次却没有上次那般好运,一出去便被人逮了个正着,秦钟感觉到放在后脖颈的那只手,只要使使劲儿,自己就算交代了,当即求饶道,“大爷饶命。”
接着,身后便响起了嗤嗤的笑声,那只手在他脖颈上揉捏更是过分,不是戴榕又是谁?秦钟猛然回头,还想着教训他吓唬自己,却不想竟被抱了个满怀,那人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说,“吓死我了。”
这人怕是担心自己,从秦家追过来的吧!想着如此时候,他还能顾着自己,一时间,秦钟竟是没推开,任由戴榕抱紧,过了一会儿,才听戴榕说道,“你若是时时刻刻都这般听话就好了。”
秦钟不由地想起了那场春梦,脸都红了,一手推开戴榕,哼道,“你想多了。”却发现自己竟是入手粘黏,他不由变了神色,“你受伤了?”
“你关心我?”戴榕瞧着秦钟眼睛快冒火了,才道,“遇上十几个人,缠斗了一番。”也不带秦钟问,“胳膊被砍了一刀,后背上似乎也有一刀。”
竟是这么重?秦钟慌忙转过身查看,果不其然,这人后背已经皮开肉绽,不由心疼道,“你不知道疼吗?干嘛来找我!”
“我担心!”戴榕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秦钟听了脸更红,只是在夜里,并不显眼,“不能在胡同里呆着,还是回宁国府,也能包扎一下。”戴榕却拉着他的手,“不去宁国府,随意找间屋子,秦府我留了不少人手,你陪我?”
还道他的手下是不是都出事了,原来竟是都留给了秦家,怪不得受了伤,秦钟此时自不会放下他,当即将他背了起来,这后街都是宁荣两府的奴才们住的,秦钟随意找了一家,挑了间空房将他放了下来。又道,“你等着,我去找药。”
戴榕却拉着他的手,“不用,这点伤,熬一晚上没事的。”秦钟却担心,还想再出门,却没想到戴榕整个人竟扑在了他背上,紧紧抱住他,将嘴巴凑在他耳朵旁,问,“我送你那只小老虎,你喜欢吗?”
倒是尤三姐缓过神来,捏了尤二姐一把。那尤二姐才瞧见这般情景,站起身来,笑道,“这倒是,春夜里凉,老爷还是顾着自己,先喝了暖暖身体,朝云,还不速速去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