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笑道:“蒋教主这君子一诺,奴家却度以小人之心。蒋教主神功盖世,即使没了刻骨,奴家也实在怕得很。”
她这话倒不像作假,恐怕武功平平者才对神兵如此倚仗。
蒋梦来道:“你要怎样才信?”
红衣道:“不如蒋教主就在此自废了武功如何?”
屋外惟闻秋风啸鸣,万类噤声。
红衣忽然大笑道:“我道蒋教主如何情深似海,原来不过如此,心爱之人也比不过一身武功。”
蒋梦来道:“我自废武功,你再下杀手,谁能阻你?”
红衣道:“你们本来也无甚选择,只能信我。”
蒋梦来立在原地沉默不语,琥珀色的狼眼睛凝而不动,我怎会不知他心里此刻正思绪电转。
这崽子我再了解不过,这半刻功夫足够他想出三百六十种应对之法。
然而铭心紧紧贴着江洛颈侧,血色流转便似毒蛇吐信。纵有万般神算,也保不齐他万无一失。
于是我等了半晌,只等见蒋梦来深深瞧了江洛一眼,对着自己缓缓抬掌。尚未抬至高处,已是罡气浩然卷尘而起,竟无半分掺假。
江洛忽然出声道:“姑娘要这双剑做什么,可否明示?”
红衣格格笑道:“江真人何必拿这些话拖时间,垂死挣扎,忒地难看。”
江洛并不嫌自己难看,反而更放软语气道:“刻骨铭心并非善物,姑娘宁愿杀生入魔,兴许有什么苦衷,不妨跟我们说一说,或许我们能帮到。”
红衣笑得花枝乱颤,带得铭心抖个不住,那剑锋何其削铁如泥,瞬息间在江洛颈上连划出几道细细的血痕。蒋梦来几乎撑不住要冲上去,却听红衣道:“奴家真是不懂。奴家坏便坏了,要什么由头、什么苦衷?浮生寂寞,不入魔又如何?难道魔头只有男人当得?”
江洛点点头,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