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枯荣伸出了手,似乎想用自己已然腐烂的右手,轻轻碰触他的头发。
但是,他终究,没有去碰。
他只是那么又伤心又甜蜜地看他,仿佛就可以这样一直看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临刀和哥舒衡慢慢起身,却谁都不敢动,生怕惊动谢枯荣。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谢枯荣忽然发出了一声什么野兽濒死一般的嘶吼,足尖一点,从北牧身侧飞掠而出,北牧觉得肩上一轻,却原来是谢枯荣飞掠而过刹那,将他肩上纯阳道服轻盈剥去。
那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残存联系。
现在,终于可以就此斩断。
那个身着纯阳雪白道袍的,他的爱人,是他一生唯一净地,他腐烂的手指,碰触不得。
北牧飞快回身,却已经不见了谢枯荣身影。
哥舒衡从地上爬起来,向外急追而去,到得谷内,却只见一道黑影,脚下踏着漆黑的机关木鸟,刹那升空,消失无踪。
天空有纷纷小雪,天色昏黄,明灭如风中烛火
哥舒衡怔怔的站着,看着天空里那倏忽不见的踪影,他站立了很久,颓然一笑。
临刀站在他身畔,听到他轻轻一句,吾友,愧不能守约
临刀看着他,他却只看着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