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少年踩着真由女式脚踏车带着慈郎回家。
然后刚准备把自行车还给神无家家长们,结果却看见一群人很着急的在门口说着什么。大致是真由出门一个下午都没回家,钱包手机钥匙什么都没带。妈妈爸爸已经急死了,打电话问了迹部家的孩子也说今天没遇上,严刑拷问了家里的四个男丁才发现老三把妹妹一个丢在咖啡店里不闻不问自己回家就再也没见过妹妹。
“那个废材不是被绑架了吧?”
“会被人贩子拐走逼着卖春的吧。”
“我觉得会被拖到角落里先x再杀的。”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妹妹!!”妈妈终于忍无可忍:“全都出去给我找,找不到真由这辈子都不要给我回家了!!迹部家的孩子已经开车出去找人了,老三特别是你!”
“阿姨……我也帮忙找吧!”忍足站在一边开了口,他已经忍不住转身骑上真由的女式脚踏车开始满大街的寻找。
仰望升上半月的天空,我已经索性脱下了鞋子,拎在手里光着脚前进,磨破的丝袜早就被丢进了垃圾桶。我该庆幸日本的道路比较好,不会有玻璃渣什么的扎脚。好吧,但是光脚走在沥青马路的滋味也不好受。可是走路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生活苦不苦,想想狱中萨达母。我很cky,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下走回家就完事了。
我跑调的哼着麦克杰克逊的you’re not alony,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委屈而已,我想,我终究只是个笨蛋。
忍足满头大汗的骑车转了附近好几条街,他找不到她,究竟在哪里?以她那种外貌现在还不回家很容易出事情。日本的治安并不是和平到让人能感动的程度。
我走不动了。我把鞋子往树下一扔不顾形象直接坐了下去,我没有力气了,我兜兜转转绕了好几个圈,天气预报并没说会下雨,但是起风了,很冷,而且我很饿。我揉着自己脚,已经没啥知觉了,脚后跟尤其惨烈,我用手指戳着水泡,边戳边唱:
他听见树底下有人在唱歌,英语字腔正圆没有日本人特有的口音,可惜调子走调到了天边很远的地方,这个声音他记得,她每天遇到他,就是一声“哟,忍足少年”。总算没有出事。忍足擦了把汗,看着树底下坐的一点形象都没有的落魄少女,松了口气,我终于找到了你,于那么多的街道中。尽管她落魄的毫无形象,狼狈的一塌糊涂。但是在他心里,她依旧能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真由。”他开口,呼吸急促,骑车走了七八条街运动过度的气结。
我抬起头,看着忍足少年弯着腰,双手支撑在大腿上,努力的呼吸,像被钓上岸后濒死呼吸的鱼类,我冲他笑:“哟,忍足少年,那么晚还不回家睡觉?你在夜游吗?”
“……”那句忍足少年让他觉得鼻子发酸,但是后面那两句话实在……果然在尘埃里开花只是他的错觉,这个时候他不该指望这个脱线的家伙会说出什么我好感动啊之类文艺爱情片里的台词来:“我是来找你的!你家里人都快急死了!”
“我也很想回家。”我看着一点也不整洁英俊的忍足:“但是我真的已经走不动了。”
“我扶你,”借着路灯的光,忍足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双脚。伸出他的手:“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医院比较好。”
“忍足少年,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确定能带的动我么?”忍足扶着我做到单车的后座,随手把那双本该是高跟的平跟鞋丢进了车篮里。
“这种时候你不要说煞风景的话行不行?”忍足觉得自己好无力:“送你去医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抱紧点,不要掉下去了。”
我抱着少年的腰,我发誓我不是要吃他豆腐的,只是觉得很感动,这个时候不会感动的女人一定有病,我觉得一天里受的所有委屈都涌上来,变成了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呐,忍足少年,现在借我抱一下只一下就好。曾经十七岁的时候想,如果在自己最穷途末路最绝望的时候有人伸出手,那么我一定会抛下自己的一切不管对方是什么即使死也会跟着那个人走的。很久以后28年纠结寒的人生里,这样伟大的人物从来没有出现。在她最艰难的日子里还是靠自己一个人爬了起来,从此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恭喜她自救成功,从此独孤求败,还好纠结寒不是真由,真由也不是纠结寒,她们有不同的人生,前者已经没有未来,而后者还有寻找幸福的无限可能:“呐,忍足少年,要是你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出现该多好?我一定会爱上你。真是可惜呢,这里只有真由而已。”
“麻烦你大声点??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忍足只是依稀听见身后的少女突然把他抱得很紧,小声的说了什么出现不可是的,背后有种温暖而又潮湿的液体渗透了他的衬衫,穿透了他的皮肤,那种惆怅的感觉沿着他的脊柱一直往上爬,沿着大脑直达延髓神经。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他的心里,顺着脚踏车轮子的旋转从心脏的深处疯狂的生长,他能听见那种东西吱吱嘎嘎发芽叫嚣着喷薄而出的声音,那种东西,在他心中的那座圣殿里,生长的密密麻麻,他预感,会一直常驻。
忍足少年踩着真由女式脚踏车带着慈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