閤上眼,只能等待恒远的时间缓慢流逝,顺便将他的生命一点一滴的偷走。
不知再过有多久,忽有微光与足音拾阶而下。
「褆摩大人,萨曼大公来接您回去了。」维特持烛火前来,拿钥匙开启牢锁,万般不忍地扶起虚脱的孱躯。
「原来西蒙还没要我死,想必是衡量萨曼家对他仍有价值。」气若游丝的自嘲。
「褆摩大人……」支吾了会,维特唯唯的道:「aster西蒙真正在意的是您。」
「是吗?」
「哎,自从将您关入地牢,陛下的心情没有一天是好的,维特服侍陛下这麽久,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失了沈稳和冷静。」思及主子忽然对任何事物都百般挑剔刁难,暴躁易怒而且反覆无常,委曲得差点没潸然泪下。
这段时间,西蒙从饮食衣物到装饰摆设,没一样看得顺眼,甚至花园喷泉那尊长相几分肖似褆摩的俊美裸男雕像,不知哪里惹他不快,竟被他一掌轰成碎屑,那也是特意从西域找来的无价艺术品啊!
更别提议政长老和大臣们,没有一个没被他炮轰过,所有人侍君如伴虎,战战惶惶,就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被踹去做日光浴。
由维特扶持著,褆摩蹒跚步出地牢,重见开阔天地,睽违许久的月光如母亲的安抚,呵慰身心俱瘁的孩子。
萨曼由维特手中接过遍体鳞伤的儿子,蹙了蹙眉,继而刻意豪爽笑道:「吾儿,咱们回家去,过二天你又能白白胖胖活蹦跳乱了。」
天下父母心,儿女永远该是白白胖胖活蹦跳乱的样子,他们才能满足安心。
菲玛在家门口等待,瞧见需由父亲扶倚才能行走的弟弟,心房微微一紧,主动上前协助。
褆摩没拒绝她,反正他也没推开她的力气。
将他安置好床上後,菲玛亲自为他更换破损肮脏的衣衫,细心为他擦拭身体,喂他饮用新鲜健康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