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本是恭维的话,但现在对于达西来说却是如在伤口撒盐。

他脸色黑了黑,不作声。

宾格利小姐习惯了达西的无视,甚至早已习得自言自语的技巧,她拿起那封被达西丢在一边的草稿,看了眼开头:“达西小姐收到你的来信,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一般多久会写一封呢?”

“每周。”

“我的天,那你一年得写多少封信啊?要是换做我早就厌烦了[1]。”

“这么说,这些信辛亏没有遇见你。”他的笔顿了顿。

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伊丽莎白小姐那天传给埃尔顿先生的厚厚的信件。

……

墨晕又毁了一张信纸。

宾格利先生没有忍住笑了出声:“我的朋友达西,我怎么觉得这些信遇到你也挺倒霉的呢?”

达西:“……”

好在不用他回答,宾格利先生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向他们走来的詹纳先生等人。

“詹纳先生,班府的牧场如何?要不是上午有事情,我也定会一起去打扰伊丽莎白·班奈特小姐啦。”他拍了拍好友的肩,“我相信达西不会介意陪我一起去的。”

“我可没空,查尔斯,我有一上午的信要写。”

“得了吧,达西,上午我没看你写完多少信件,我可不愿意看到你就一直独自坐在这里。”

达西:“……”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立即转移话题叫来了送信的侍者,叫他把写完的信件送往麦里屯的邮局。

“等等。”一直沉默的詹纳先生像是决定了什么般,终于开了口。

他叫住侍者,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纸珍重地写下了几个字,封起来,再递给他。

“麻烦你绕路去浪伯恩一趟,请亲手交给伊丽莎白·班奈特小姐。”

伊丽莎白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达西握笔的手不禁又顿了顿,“乔治安娜”名字的末尾再次出现了一堆墨团。

已经是第三次失误了……达西先生现在终于承认自己因为一位女士而心不在焉。

他将写废的信纸撕碎,然后放下笔走向门外。

尼日斐庄园周围是广阔的草地,空旷到似乎一眼就能看到三英里外浪伯恩的班府。他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埃尔顿先生在说伊丽莎白小姐的表亲来访,听起来似乎是一位不容易相处的自负的男性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