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小姐,恕我直言,柯林斯先生弄得我有些莫名其妙。”维克汉姆苦笑,“若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么我一定会亲自赔罪的。”

维克汉姆这话一说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让人很难不心生怜悯,从而好感由生。可惜有上辈子经验在先,这招对于伊丽莎白不管用。她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是个技巧高超的骗子。

三位女士没有接话。

维克汉姆见姑娘们没有承接他的“歉意”,加上心里本就有鬼,于是主动问候了柯林斯的来历。

罪犯撞到枪口上,可不怪伊丽莎白揪住不放了:“柯林斯先生来自哈德福郡,是卡苔琳·德·保尔公爵夫人提拔的教区牧师。”

“卡苔琳夫人?”维克汉姆脸色瞬间一白,他吞吐地问起柯林斯先生来到麦里屯多久。

“今天才是第二天,维克汉姆先生。”

听到这样的回答,维克汉姆脸色好看了一些,他试探地说道:“真是出乎意料,我大概知道他对我的敌意源自何处了。我的父亲生前是卡苔琳夫人姨侄家中的管家,所以我从小就和他们有特殊的关系。”

他说得虚虚实实,知晓信息不同程度的人会有不同的判断,他也正好据此推测出对方知道多少消息。

“特殊关系?”简顺着他的话问了句。

看来眼前三位小姐,包括说他劣迹斑斑的柯林斯先生其实并没有掌握多少信息,维克汉姆掂量着,他也觉得过去的那件丑闻,重视名誉的达西一家与德·保尔一家是不会逢人就谈的。

有了这样的判断,维克汉姆放下担心,继续着他的表演:“是的,特殊关系。受尽亏待和无视,我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他的表演炉火纯青,但在知道真相的人面前却漏洞百出。伊丽莎白并未如他期待继续询问,而是走向一个柜台:“这顶帽子好不好看?”

“抱歉,伊丽莎白小姐,你不能信任我,我对帽子一点都不了解。还有丝带,我对丝带也是完全糊涂[2]。”

谦虚使人显得更加高大——这招百用不腻。常常小姐们反而会认为“只有完全自信的人才会如此承认”,从而对他更加高看一等。

因此,维克汉姆说完后便耐心而认真地看着对方,等待伊丽莎白小姐命运注定的回视。

然而伊丽莎白看都没看他一眼:“没有关系,维克汉姆先生。我没有想要询问你的意见。”

“那你一定就是在问我啦,伊丽莎白表妹。”柯林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作为在场唯二的男性之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无厘头的自信,“不过维克汉姆刚才承认得太对了,他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点很有自知之明。”

伊丽莎白:“……”

维克汉姆:“……”

柯林斯品味比不上阅女无数的维克汉姆,但他的自大程度确是对方远远触之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