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拉了拉夏侯惇,急切小声道:“本来我娘就不想回家,您别吓着她,万一气跑了她,我爹又要守活寡了。”

曹操:???

什么叫做守活寡,会不会说话!

曹操急中生智,将手中的书信递了出去:“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与孟德的关系……”

曹操僵了僵,头皮发麻:解释不清,锅都背上了,还担不起又当爹又当娘的一句称呼吗?

他将亲笔信给了夏侯惇,又将包裹了奶糖的手绢给了曹昂,算是给两人一个交代。

第一,是曹操叫她来的,她很听曹操话的!

第二,她也在乎曹昂,只是有苦衷才不能回去。

夏侯惇不好糊弄,傻白甜曹昂则很快就上了当,他定定看了手绢上绣的署名“阿瞒”两字,算是确认了他的父母关系亲密。

殊不知,系统给的帕子自动留有玩家id,曹操名为阿瞒,无论是手绢上,还是衣服内衬,都绣着阿瞒的两字署名。

夏侯惇死活不愿与“貂蝉”独处一室,他根本不信她能够治疗好她,而曹昂眼巴巴瞅着她,像个粘人的小尾巴,怎么都不肯离开。

烈火般煎熬的感觉燃烧在曹操脚下,像是将他架在火架子上烤,是放弃这个治疗的机会,另等良机,还是硬着头皮也要将元让眼睛给治好?

想到自家聪明绝顶的六个谋士,齐刷刷对他的马甲虎视眈眈,来日他会有更多谋士,会搜集到更多聪明人,到时候,难度将比现在还要大。

曹操想通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迎难而上,为达目地不择手段,能屈能伸才是真正大丈夫!

屋子里,院子外共有两个敌人,曹昂毫无对敌经验,夏侯惇没有内力,要制服他们二人,曹操还是有些把握的,比较难得是不让他们发出声音,免得喊来了别人。

曹操眼神瞥向了外头,发现护卫们巡逻在院子外头,没有进来庭院查看,心里规划着出其不意的路线。

说时迟那时快,曹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折扇,同时袭向两人穴位,他的内力运用到了极致,使出了目前最大的潜能来用起这一招。

曹昂果真中了这招,脑袋一歪就倒了下来,唯独夏侯惇,耳朵一动,以惊人的敏锐直觉,侧身躲避曹操的一击,而后迅速出手,企图制服突如其来暴起的女子。

曹操一击不成,立即接上第二击,绝不让夏侯惇有说话的机会,夏侯惇刚要呼喊,他迎面一拳挥向了他的脸,而后再次出击,彻底将他给搞晕过去。

如熊般魁梧的身躯倒下,曹操扶了一把,被他沉甸甸的体重给惊地够呛,他忙转头去看外头,确认院子外的人没有听到动静,颇感抱歉地看了一眼夏侯惇肿成熊的脸颊,不再耽误时机,立刻跳起了恢复扇舞。

对他而言,每一次跳舞都是一种放松身心的享受,转圈圈的时候,会引起他的回忆,让他想起儿时的快乐时光。想起自己曾经在祖父的墓地前转圈圈练习,惊扰他老人家的安眠,想起他儿时信誓旦旦对父亲夸下海口:等我练出内力,看你还小瞧我不,哼!

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他长大了,内力也练到了冰心心法的最后两层,距离大圆满还剩十载的积累,而父亲,成了享福在家的老太爷,天天逗鸟遛狗玩孙子。

跳完舞,曹操瞥了瞥嘴,内心对爱操心瞎折腾的曹嵩一阵嫌弃,又愧于孩子从小没有母亲,于是将自己的糖果与巧克力包了一大包,塞到了曹昂兜兜里,把他放平,盖上被子,这才悄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两个时辰后,夏侯惇闷哼一声醒来,揉了揉自己两只眼,一瞧天色都黑了,忙爬了起来去找曹昂。

曹昂正呼呼睡着,而屋子内漆黑一片,夏侯惇点上烛火,感觉视野开阔了许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惊愕地发出了无声的尖叫,嘶哑声闷在嗓门口,唯恐吵醒了曹昂,自己一个劲儿地摸着那只重新长出来的左眼睛,时而遮住,时而放开,视线清晰,眼球完整,狰狞得能止小儿啼哭的疤痕也不见了。

夏侯惇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脸颊的疼痛,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夜晚已深,他却彻夜失了眠,盯着那燃烧的烛火半晌,最终下定了决心。他起身去拿针线,又去找了一份皮具,以小刀割下一块皮,就着烛火,认认真真开始缝缝补补。

小时候家里穷苦,在得曹嵩接济以前,夏侯惇很小就开始随着母亲做事了,他们夏侯家全生的男孩儿,没有一个女郎,为了帮助母亲操持家务,他也跟着学会了针线。后来做了将军,曹操刚拿下兖州穷困,无法做到令每一位兵卒们得到皮具防护,夏侯惇可宝贝自己那身将军服了,连带着教精锐们一起自己缝补衣裳,爱护皮具。

曹昂拉了拉夏侯惇,急切小声道:“本来我娘就不想回家,您别吓着她,万一气跑了她,我爹又要守活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