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刚染上的一点点醉意也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完全没能从太宰先生看似冷酷的指令中理解您重要的真意我再也不敢了!”她手里一滑差点把杯子掉地上,立马低头认错。

原因无他,在那件事之后,她可是被太宰连续“托付”了重要任务,按在前线摸爬滚打了小半年。最艰难时一度在三个组织间反复横跳,身心都受到极大摧残,甚至到了听见太宰声音都会发抖的恐怖地步!

“哎呀,我不是会翻旧账的男人。那个时候的铃歌非常有勇气,我很欣赏哦——如果我没记错,以红叶姐为首的数位异能者可都尚未离开大楼。”太宰懒懒地说着。

“就,脑子一热,回过神来就变成那样了……”铃歌痛苦地捂住脸,“不过我还是有注意到中也先生不在啦。”

“还没复制到中也的异能吗?你的异能[真名书]的前置条件有点麻烦呢,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太宰轻轻地笑了笑,铃歌惊愕地吸了口气仔细听,他却一下子绕开了话题,“不过,那时我还以为你会说的。”

说什么?

铃歌不解的视线中,太宰静静地道:“——说敦君是你的朋友。”

“……”

“你虽然为敦君的事感到愤怒,但更多的原因,是你将自己的经历,投影到了敦君与福利院院长之间扭曲的情感上。”他的视线再度落在了倒映着橙色灯光的酒液上,“无论如何,能拥有朋友的人生,是不错的人生。千人千面,既然是送给珍贵朋友的礼物,比起作为无关者的我,还是亲自向对方寻求答案比较好。”

铃歌:所以说,她这不就是在问他“本人”吗?

“也不算很珍贵吧,只是个别扭的友人罢了,”铃歌面露纠结地喝了口气泡酒,原本想转移自己注意力与掩饰,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地吐槽,“性格很古怪,总是笑脸迎人的样子,但是明明不想笑明明很孤独,又不想别人管他,别人关心他一下,他就会多疑地想是不是另有目的该怎么应对……多撒撒娇也没关系嘛,反正也不是没见过。”

太宰听完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他原本觉得铃歌是以为不提名字就没关系,指着他鼻子骂,但是——撒娇?谁?

何况,他们的关系以朋友来描述实在太不准确。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铃歌,在她被太宰眼神看得心虚正想岔开话题,才确认想法一般地道:“酒和蟹肉,想送朋友的话,就试试这些吧。”

你确定?

铃歌欲言又止地看着太宰手中纹丝未动的威士忌,里面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水汽贴着杯壁滴落在实木桌面。

“我会试试的,谢谢太宰先生。啊,这样的话,把手头工作处理下,过两天我就要请个短假了,可以吗?”

面对铃歌不加掩饰的期待表情,和那双仿佛在闪闪发光的眼瞳,太宰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太好了!我去看看雨什么时候停,太宰先生难得出来一趟,窝在酒馆里也太可惜了。”铃歌双手一拍,雀跃地从位置上蹦起,跑去推开了门。

夹杂着细末雨水的风温柔地涌入室内,带来了门口那支玫瑰的花香,将她落在肩头的烟紫色长发吹开。她伸手将被拨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发现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