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鎏英在想,如果旭凤真的就此醒不过来,此刻冷静不似真人的润玉会作何反应。是随他一起离开,还是为了他踏平东荒。鎏英摇了摇头,把思绪尽数甩开。

她把碧玉药碗交到了润玉手上,劝慰了一句,“夜神你,也要保重身体。旭凤他醒过来也一定不想看到你如此疲惫。”

润玉轻轻颔首,鎏英不便多说些什么,看了眼两人就离开了。

手中的药碗还带着余温,传递给了润玉一丝温暖。他试着用汤匙舀起一勺棕色清液,递到旭凤的唇边,却怎么也喂不下去。旭凤双唇紧闭,根本喝不下。

润玉犹豫了一下,随即端起汤药送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撩开头发俯身下去。

旭凤的唇有一点点凉,两人双唇相接,干燥柔软的触感穿来。润玉用舌尖抵开了旭凤的齿间,慢慢将药汁渡了进去。药汁温热,将两人唇齿滋润,偶尔有一两滴溢了出来。

旭凤仍然在沉睡。润玉贴的如此近,能清楚勾勒他的眉眼。往日眉毛斜飞,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锐利如同未出鞘的剑。眼睛上挑,敛目的时候,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心魄。

而此刻,皆失了昔日颜色。

润玉枯坐的这几日,细细看着旭凤的容颜,想到了许多。想起旭凤儿时,圆润的小脸蛋带着骄傲,憋红了脸表演给他看拉弓,求着兄长表扬。到大了点,少年初长成,挺拔身子还残留着一二分婴儿肥,捧着花园中发现的萤火虫,小心翼翼地带给兄长看。

彼时,他已经初露头角,战神的本质在教练场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但每每下了训练,跑到自己面前,就变成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心只有兄长的影子。

大概,旭凤从前都只是追着润玉的背影长大,想着有一天能赶上润玉和他并肩。却忘了,总有一天他会长大,会走的太快,越过润玉走到他的前面。

那时候的旭凤就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地袒露在润玉面前,带着满腔赤诚不加掩饰的少年心性,炙热地好像要把润玉的满身坚冰都融化。

他们一步步从年少相伴,走到拔剑相向。似乎发誓要都决出个高下,你死我活。

不该是这样的。旭凤,我该拿你怎么办。

润玉感受着药汁自自己口中缓缓渡向旭凤,闭上眼睛,种种复杂感情融汇夹杂,最后合着担忧一起,化为一滴泪,带着微凉,砸落在旭凤的眼皮上。

两人鼻尖挨近,呼吸交缠,唇齿相依着。润玉一心喂药,并未发现旭凤的眼睛轻颤了一下。

药几乎已经全数渡完,润玉欲抽身离开。不料,有一只手环绕到脖颈后,又把人拉着压下来,加深了这个吻。旭凤的舌尖揽过润玉的唇,让这个吻完全变了意味。

润玉猛地睁开了眼,与旭凤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