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的眼睛幽暗深邃,琥珀色的虹膜在昏暗灯火下变成近似黑色的明亮。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润玉。直到润玉一把挣脱开了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但凡谁遇到喂药喂到一半对方突然醒了,都不免有些尴尬。旭凤趁机还占了便宜,润玉脸颊有些发烫,他别过头去收拾药盅,顺便掩盖仓乱。

“咳...” 旭凤被润玉推开,身体倒向枕头,还是十分虚弱。“我听到兄长在哭,不舍得让兄长这么难过,就努力爬回来了。”

润玉放下玉碗的手一顿。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弦被猛地撩拨了。体内的陨丹红光大作,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即,强烈的心痛席卷,每寸经脉都像被震断一样。

因为怕你孤单,怕你伤心难过。我就从无间地狱爬回来了。从小就百般爱戴兄长的少年,当然舍不得兄长为他流泪。可他不知道,他的兄长会因此受到更多的痛苦。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应该是无碍了。我去找巫医来看看。” 润玉说着,收拾好汤碗,匆忙地走了出去。

旭凤看着润玉仓皇逃离的身影,扯开了一个笑。

他没有骗润玉,他真的听到了润玉的声音。在他俯身喂药,两人贴的如此近的时候,旭凤听到了,润玉的心跳。

“扑通,扑通” 有力的心跳每一下都带着颤抖,加快的速度暴露了主人的心绪。那是清冷无爱的夜神,无法掩饰的真挚呼唤。

听说旭凤醒了,巫医前来看了一遍。几位城主也都轮番来问候了一遍,让他一定要在魔界安心修养,待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天界也不迟。

旭凤一一应下。其实,他巴不得在魔界多留几日。

大病初愈的这些时日里,他听鎏英添油加醋地表述了一遍润玉是如何如何紧张他,为了他孤身前往花界跪求夜幽藤,回来后又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候了整整七日。估计旭凤再不好,润玉就要大开杀戒,把穷奇挫骨扬灰了。

旭凤想起醒来那天,润玉俯身渡药的场景,觉得这伤受得简直太值,才知道润玉努力掩盖的表象下,也是如此紧张自己,或许,和自己心意相通。

随后的几天,仗着自己病号的身份,旭凤制造了一系列和润玉亲近的机会。

比如,用餐时,旭凤佯装虚弱不堪,手不能提,拿不起碗筷,非要润玉喂给他。润玉拿他没办法,只好一口一口吹凉了,喂到旭凤的嘴边。不仅如此,旭凤还一只盯着润玉看,润玉被他看得好不自在,出口提醒他,“你好端端的,盯着我做什么?”

“兄长好看。每每看到兄长君子端方,就觉得食欲大开,饭量都变大了。巫医不也说,我需要多进食加快复原么。”

润玉对此,捏断了一根筷子,努力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