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小鱼儿和江玉郎最终好不容易拣了个“商议搬挪镖银事宜,尽快把银子物归原主”的理由散了会,花无缺也转到了内庭去,只留下江别鹤三人在空旷的大厅里对峙。

江别鹤瞧着自家儿子和小鱼儿眉目传情,脸色从头至尾绿得彻底,惹得花子春都担心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江兄是不是肚子痛”。此刻终于可以褪下笑脸,道:“你们究竟要怎样?”

江玉郎错开眼神,抿嘴不言。小鱼儿接过话头,笑道:“江大侠,你是他爹,就算我想对你怎样,江玉郎也不会容许,是么?不过是希望你老实些罢了。”

江别鹤目光闪动,忽然微笑道:“好。镖银我会送回去,我已老了,本就不应该再活跃于江湖之上。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我和杜家的渊源,又是杜箫给你们下的毒,莫非是想要‘情蛊’解药?”

江别鹤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小鱼儿和江玉郎深以为然。

江别鹤见他们不作声地默认了,对江玉郎轻笑着道:“好孩子,那情毒若是有解药,我不就会早让你服下了么?”

江玉郎对上父亲深邃而运筹帷幄的目光,冷笑道:“你利用我的情毒牵制小鱼儿,迟迟不给我解药,你以为我不懂么?哪怕我真的死了,你也没有关系罢。”

江别鹤目光一凛。

江玉郎微微恍惚,他竟觉出那人眼中阴狠下几分悲悯的苍凉。如广阔无垠的深海,望不到边际,只是茫茫然一片,悲伤嘲讥的潮汐。

江别鹤摇头苦笑道:“玉郎,我本不该教你太多的。”

“可我已经明白了。”

江别鹤默然不语。小鱼儿安抚地按了按江玉郎双肩,低头在他耳畔轻轻道:“我去密室找解药,你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