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被他的音量惊了一跳,下意识探出手指按在他唇上,目光中带了些隐秘的慌乱。接着便发觉,那一双眼睛正瞬也不瞬地迫切望着自己。

江玉郎心中有些释然,小鱼儿自小在恶人谷长大,身边无亲无故,或许,从来也不知道被人喜欢,被人爱上是什么滋味罢。因此,也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这条滑不留手的鱼终究是被自己戳到了鳞甲后的弱点。江玉郎半是凶狠半是气恼地瞪着他,平日长袖善舞的狐狸也忍不住炸了毛,冷笑道:“你以为呢?嗯?”

“枉你自觉聪明!少爷我离开江别鹤,还不是因为我只信你!天天被你摸个遍,还不是半点怨言都没有!我从来对别人都没有什么真心实意,我亦非什么好人,只是……只能是你!”

江玉郎顿了顿,破罐破摔地凑近他,在小鱼儿耳畔咬牙切齿地笑,清晰地一字字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我就是该死的……喜欢你江小鱼!”

害怕失去,于是拒绝拥有。

终于得到,于是患得患失。

他们何尝不是一样。

已是黄昏,街道上人烟稀少。

因而也无人见到,那两个在不起眼的街角处纠缠的少年。

小鱼儿被江玉郎连珠炮似的咄咄逼人抢了先机,反倒是自己怔了,微微出神后露出一个笑容。

被逼着表露心迹的狐狸,简直可爱至极。

江玉郎意识到自己逞一时之快说了些什么,一张白净的脸不知是因难堪或羞愤迅速蹿红。潮红胜火的颜色,比天边晚霞还要红三分,比盛日春花还要艳三分。

小鱼儿忍不住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肌肤光滑细嫩,让他颇为受用。

江玉郎生硬地侧开脸,闪开他的动作。小鱼儿笑眼一眨,得寸进尺,像是摸着什么小动物一般抚摸江玉郎脑后柔顺的长发,柔声道:“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