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他柔声细语的曾经,已足以弥补所有的缺憾。
如果有朝一日一条蛇蝎,在面前被削去一切鳞甲,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你会怎么样?
小鱼儿本想选择在他的心上再用力踩两脚的答案,事到临头,又鬼使神差地临时倒戈。
他忽觉心底猛然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情感,如同火山熔岩喷发,激流而下。那是一种从未领略过的感觉,慌张无措,胸口不知从何而来的钝痛,拧成一股死死拉扯的绳。
不论是笑或哭,都可能是假的。
但心痛是骗不了人的。
小鱼儿微微叹息,用力扳过江玉郎的身子,指端不断轻抚着羸弱的人的脊背,直直望进那双不复虚伪的水润眼眸:
“莫要怕。”
江玉郎犹疑地抬首,隔过一片难以克制的酸楚泪光,颤声道:“你……”
小鱼儿笑了笑,低头亲了亲他因为哭泣而红润的眼角,啮着那泪滴的咸,在那似哭似笑的眼留下缠绵而怜惜的香:
“——有我护你周全。”
门外不适时地传来轻叩。
“江公子?”
“抱歉……两位,请进。”江玉郎轻咳一声,手下却万分自然地就着小鱼儿的袖子毫无章法地擦去泪水,端正了一个洗耳恭听的神情。
当下,小鱼儿心下一松,又莫名有些失落。江玉郎终归是江玉郎,短暂崩溃后如此完美无缺地戴上了自己的面具。
有时,他还是宁愿他更依赖自己一些的。
如此想着,小鱼儿不忘又揉了揉少年干净清香的发丝。
江玉郎毫不犹豫地挥开他,低声抱怨道:“放手,你当摸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