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了握袖中那个冰冷小瓶。瓶中纸声窸窣,莫名地令他安下心。有朝一日自己身死,但愿这瓶子能落入玉郎手中。

玉郎啊玉郎,镖银我也还了回去准备收山,你何时愿意认回我这个爹?

世人皆道伪君子狼心狗肺,却又有何人知道他也是个渴盼亲情步入后半生的中年男人,一个父亲?

就在这时,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主人,花公子也来喝酒了。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落魄的穷汉。”

穷汉?

江别鹤目中一凛,示意那来报信的手下悄无声息地退走。他伸出指甲修剪得圆润的修长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调整出一个修养极佳的神情,向着楼梯口望了过去。

一双与江玉郎有几分相似的桃花眼猛然睁大,那个久违的身影倒映在瞳孔里,荡漾出一圈圈不可置信的眸光。

却说那边厢的花无缺与燕南天。花无缺本是送了铁心兰出城寻父后遇到了燕南天,寥寥几句那人却要对他这个移花宫传人出手,而花无缺毫无畏惧,最终与他不打不相识,无意间提及一句“小鱼儿”生生了令燕南天住了手。

他从铜先生处回来后,燕南天知晓小鱼儿失踪,便也扣着他不肯放,两人似敌似友地一同寻找小鱼儿,在城中城外游荡。

他们茫无目的地兜了几个圈子,还是花无缺微微一笑道:“燕大侠,既然今日找不到小鱼儿,铜先生也说过不会动他,不如先歇息片刻,去喝两杯。”

燕南天新奇地望着他,忽笑道:“好,咱们就去喝两杯!”

他们正巧行至扬子江酒楼下,便径自走了上去。在重重人影、觥筹交错间,花无缺还是在江别鹤瞧见他们的一瞬间,一眼认出了江别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