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儿?”

不知何时,李先硕将沈夏压倒在了床榻之上,沈夏是如何也不能再装睡下去企图蒙混过关的。

用手推拒着对方,沈夏一双眼直勾勾地瞧着对方,内里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渴望,期望对方配合他继续粉饰太平——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但这番期待到底是落了空。

又一个吻落下,沿着嘴角一点一点亲吻至唇珠……

如此浓烈而深切的爱意,再如何装聋作哑作不听不闻状,也难以漠视。

“鸢语,我心悦你。”

不再是干瘪的可以被任意曲解的喜欢,而是将一颗心完完整整地捧到了心上人的面前——哪怕这个心上人是至亲的舅舅,对方并不屑于这般罔顾伦常肮脏污秽的心。

“……”仰躺在对方身下,沈夏双眼之中闪躲游移不定。

他到底难以直视那双过于炽热深情的眼眸,偏转过脸去,苍白无力道:“莫要再说了,夜深了,我们先休息罢。”

凝视着那一张一合被他亲吻得红肿的唇,李先硕轻笑一声,窝到了对方的颈项,难得没有顺着对方的心意,反而愈发放肆道:“好啊,那需要我帮你宽衣吗?”

一句话,引得怀中人宛如惊弓之鸟一般,企图蜷缩身形逃离开来。

李先硕哪里会任由对方逃出他的手掌心。

捏着对方的下巴,逼迫对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上,“舅舅,鸢语,你在逃避什么?你说想要休息,我便依你一道休息……”这么说着,再次凑到对方面前,双目之中难再见清明与理智,“还是说,你在期待发生一些更加亲密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沈夏一脸惊恐地瞧着对方。

两人四目相对,瞧着瞧着,身下人竟是无端落泪。

“为什么……”沈夏质问着,“硕儿,我是你舅舅啊。”

“是啊,鸢语是我的舅舅……”这么说着,用指尖擦拭着对方眼角的泪,而后转而送到自己唇边,探出舌尖舔舐,宠溺深情道,“是舅舅的味道。”

如此暧昧的举动,这分明是彻底不愿继续维持虚假的亲情。

天之骄子,正道的宠儿,终于扯下了那世俗的伪装,沦为了欲望的俘虏。

“舅舅,你心里也是恋慕着我的吧?不然你刚才应该是扇我一巴掌让我滚,而不是这般好言好语与我相商。”说着这番话语,一点一点重又凑到对方面前,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彻底崩碎。

一清脆的耳光声回荡此间,沈夏让对方如愿以偿——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如今被逼上绝境的这只兔子,曾经还将觊觎他的野兽当做是他的至亲一般疼宠怜爱,至亲的背叛激发了他无穷的怒火与反抗的勇气。

屋外,被派来蹲守探听消息的班头听到这儿,也不由得被吓得打了一哆嗦回过了神,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的使命,赶忙回转县衙将探听到的消息悉数转告了县令。

县令听闻,面色一沉,“此人当真是禽兽不如,连亲娘舅都能下得去手!下令,速去捉拿此人,罪名么……”念着美人声誉要紧,县令思索良久方才道:“图谋不轨意图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