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茅屋之中,李先硕顶着一巴掌印恭恭敬敬跪在床边,床上单薄的人儿揪紧床被,天真无害的面容之上如今只剩下冷漠与疏离。
“你能做出这种事,到底还是我没有管教好你……事到如今,说什么多都很多余,”轻咬了咬下唇,沈夏到底还是下定决心道,“我是时候该离开了,如今我留下于你于我都没有半点好处。”
“你不许离开!”李先硕早已是豁出了一切,听闻对方要走哪里还跪得住,猛地站起身来,想要将心上人揽入怀中。
哪知道对方一戒备失望的眼神便让他骤然僵住了身形。
“我决心已定,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更改主意,如果我的到来于你而言只会给你带来灾难,那还不如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曾相见。”硬起心肠来的沈夏,一反往日的温吞软濡,此时此刻就像是一柄利剑一般,无情地插入了有情人的心间。
“鸢语……你莫要如此……我……”李先硕眼见心上人如此绝情模样,颇有几分不甘,但他又狠不下心肠来逼迫对方,只得退而求其次道,“舅舅,我继续如此唤你,我答应你,日后你若不愿,我便还是做你的外甥,听你的话,只盼你莫要离开我。”
“……”相顾无言,一个穷追猛打,一个摇摆不定。
两人僵持之际,破败的门扉被一脚踹飞。
稀稀拉拉涌入不少衙役,李先硕下意识走上前去阻挡着来人。
“哟,打扰到两位好事了啊!”打头的班头话语暧昧。
“各位差爷前来所为何事?”见是官差,李先硕不得不缓和了态度,好言好语相询。
“所为何事?李先硕你自己做下的事你不知道?”完全不给李先硕辩解的机会,班头直接招呼左右押下李先硕,“罪民李先硕,图谋不轨意图鼓动人心造反作乱,拿下!”
李先硕愣怔,全然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直呼冤枉。
沈夏一脸疑惑,掀开床被,迈步下床据理力争,“差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外甥只是一个种地的,怎么可能会有那般大逆不道的念想。”
闻言,班头朝沈夏望去,很是阴阳怪气,“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要不然如何能被自己的好外甥拖上了床方才知晓这逆子的狼子野心。”这么一句话,引得周遭哄然大笑。
沈夏先是一愣怔,而后眉头紧蹙面色苍白,显然是被这番话气得不轻。
此情此景落入李先硕眼中,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不禁厉声斥责:“我舅舅与我之间清清白白,莫要羞辱我舅舅!”
“清白?”班头笑得不怀好意,直接开嘲道,“难不成非要等着捉奸在床,才坐实了你这小畜生的名头?”
自己如何被诋毁都无所谓,但他不忍见自家舅舅受辱。
底线被触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李先硕猛然大力挣脱了押着他的两人,一拳打向了班头。
班头没得防备竟是让李先硕一拳打得歪倒在地。
啐了一口血出来,班头捂着被揍得鼻歪嘴斜的脸面,厉声叱喝:“李先硕,你袭击官差,死定了你!”说着指挥着左右,“打,给我往死里打!”
一旁的衙役一拥而上将李先硕围堵其中一通好打,一开始李先硕还能凭借自身蛮力勉强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