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佚说得轻描淡写,白愁飞这次却是生生地打了个寒噤,直冷到了心里去。赵佚五指渐渐收紧,白愁飞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忽然赵佚撒了手,道:"自己决定吧。我给你选择的权利,生,和死。我把顾惜朝推入了黄泉路,如今我给你选择的权利。"
白愁飞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无话可说。
只听见亭上纱缦在风中拂动的声音,还有三人的衣襟被风吹动的声音。
忽然清脆的利器出鞘的声音,只见楚怜云横刀在颈,道:"皇上,看来是把我当作个死人了。今日若你执意如此,怜云也无生意,不如死在皇上面前。"
赵佚变了脸色,道:"怜云,你当真要逼我?"
楚怜云泪水潸潸而下,只是流泪,却不说话。手腕一紧,刀刃更向自己颈间紧了几分,利刃锋利,鲜血已顺着刀背流了下来,映着她雪白的肌肤,触目惊心。
赵佚惊怒交集,叫道:"云儿!住手!"两人距离虽近,但赵佚也无把握能在楚怜云刀刃切开咽喉之前,毫发无伤地把她救下来。一时之间,他也彷然无措。
刀刃更深了几分,赵佚无可奈何,道:"云儿,先放下刀,什么都好说。"
楚怜云望了白愁飞一眼,道, "这药性只有半个时辰,如今你也该能动弹了。皇上绝不会杀你来换我的命,你走,你走,永远不要回来,只要有你在,皇上就会乱了心。"
白愁飞早已觉得浑身的麻木之感逐渐减轻,咬牙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向亭外跌跌撞撞地走去。
忽然他听到什么声音,是赵佚的惊呼声,那是震惊伤痛到了极点的声音,白愁飞本待不理,却不由自主地转了头。
映入他眼帘的,是血红色,像一捧绯红的雨,洒得亭里的纱幔上,画了万点血红花朵。溅到赵佚白衣上,如雪里红梅。
那一刻,赵佚奇怪的是,自己脑海里却很清晰地浮现了那幅顾惜朝以鲜血在十丈白绫上所画出的那幅红梅图。琉璃世界,白雪红梅,点点鲜血洒在雪地之上,凄绝哀艳。
"铮"地一声,楚怜云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