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的锦锻,织了龙,织了凤。却把人都织在里面了。

顾惜朝的手指痉挛地撕扯着那锦缎,撕成了一块块,一条条。怎么就不能,把自己的心也撕成碎片,难道真要我把手伸入自己胸膛里,血淋淋地取出自己的心,撕碎了又放进去?

赵佚抓住他的手,一根根地把他的指头掰开。指甲已经把他自己的掌心刺得鲜血淋漓,赵佚低了头,嘴唇一点点地舐拭着他手里的血。

"你总是会弄伤自己。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顾惜朝想甩开他的手,却终像脱了力似地软了下来。他终于开了口说话,声音低得让赵佚都要凝了神去听。

"房里有灯吗?"

赵佚回头望窗边,还有一盏琉璃灯是亮着的。倒是那还在风中带了火飘动的纱幔,映得满室发红。赵佚不期然地想到跟楚怜云成婚之际,那满室的红浪翻涌,那把人心都要淹没的红。

回廊上的大红宫灯,映在一重又一重的纱幕之后,映了那墨似的天,却呈现出一种猩红色。像血的颜色。那一星一星的火光,就在宫灯里跳。

"没有了。"

顾惜朝挥开他的手,双手覆在脸上,遮住了眼帘。"黑"挣脱他的手,双手想抓些什么,又把那帐幔扯得纷乱,直在两人身上卷得到处都是。

"我的眼睛"

赵佚拂开帐幔,却一层层,又一层层。轻柔得像一缕风,轻易地就从手心里滑了出去。拂了半日,才拂开。赵佚俯下头,去吻他的唇,这一吻却吻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