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光源,可能是头顶,也可能是四面八方,把他的影子牢牢的束在脚下,如果镜面有深度,那么那层凝固的物质里必然站立着同样一个星河。

星河低头,本该站着另一个他的地方被入侵了。

倒影里,从他的脚下继续往下延伸的,是一个黄琉璃涂漆的雕刻木偶,两颊点了辰砂样的殷红。

随着星河蹲下身,木偶也重复一样的动作。

星河握拳冲向地面,他本来以为这里是梦,但看到这个木偶他改变了想法,是他搞得鬼。

“没用哦。”

“这里是梦。”

木偶不再仿照星河,虽然双脚依旧和星河相连,但木偶站起身,向星河行礼。

“既然已经是第二次见面,那么也不多寒暄旧情。”

“简单介绍一下,我是神。”

“用你熟悉的事物举例的话,我是就是文学作品中常定义的神,被信仰的,无所不能的神。”

“掌控现在,扭曲过去,操纵未来的神。”

“看见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不信任我了,不过多疑是智慧生物的通病。”

木偶竖起手指,关节晃动,“神的第一次预言,你会遇到旧友。”

星河“腾”的从床上起身,黑发垂下,那双如翡翠珠玉般通透的眼睛又一次被极寒之地的寒气侵袭,冰层冻结,万物将息,他的预感实现了,他又一次和这个奇怪生物相遇。

天光透过淡蓝色窗帘,给身体蒙上一层模糊的薄纱,和半昏半暗的室内微妙的融合。

存在于另一片极其危险的大陆上,用诡诈的语言击破人类的心灵,这种生物是什么

原本想过几日就离开的星河吩咐时政停止启动时空穿梭的机器,“另有任务。”他把在那个镜面世界获得的一些信息交给时政让他们研究。

他过去以为那个镜面世界是时政制造的产物,但昨晚那一梦让他明白了这其中另有奥秘。

有一句话是,处在激流涌荡历史中的人们常常无知无觉的度过那个令后世大写特写的时间点,只会在旁人的提醒中懵懂发现自己也曾站在历史浪潮的尖端,做了时代的见证人。

有些大事的发生常常静水流深,无声无息。

所以,塞林思的女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和镜子之间,除了他打破镜子之后被毁灭身体,还有其他关联吗

星河掀开被子下了床,被子像是被腌制的咸菜一样可怜兮兮,皱皱巴巴的躺在床上,星河盯着被子足有五秒,但最后还是残忍无情的走向洗漱间开始刷牙洗脸。

这让他微妙的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类。

走出临时租赁的小院,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挑选了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饮品,他抽出夹在手臂下的杂志从咖啡店大门右边的小书架里随意挑出的一本,放在桌子上,伴着暖洋洋催人入睡的阳光,星河看了眼题目,艺术人生。

讲雕塑,美学,和波利卡近来新兴的绘画流派。

上面介绍有一位波利卡出身的画家想要以印象派为根基创造出一种全新的艺术流派,从而更好表达波利卡海岸的景色之美。

有评论家给这位画家起了个名字,“领导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