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回望着我。

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出招的机会。一招过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到了这个时候,我心中没有紧张,没有畏惧,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

或许,今日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若我当真要死在这里,也依然坚定不移地相信,在我死后,小鱼仙倌定会斩下那老怪物的头颅,用它的元神滋润花界的土壤。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信任,无关言语,唯一能牵涉住我们的,只有彼此的心。

螣蛇终于动手了。

在我和润玉之间,它显然选择了天帝陛下作为最佳的陪葬对象。澎湃灵力朝润玉的方向肆虐而去,可他却丝毫没有闪躲的意图,只是默默地扬起头,脸上洋溢着一种不详而可怕的平静。

“小鱼仙倌——”

天色昏沉,万籁俱寂。这一切的一切,开局如此豪迈,结局却又如此突然。

“值得吗?”

螣蛇的声音突然响起,气息低弱,微不可闻。

“……值得。”

“为了这个女人?”

“不,是为了花界。”

“可笑!真可笑!太可笑了……”

急促的笑声渐渐转作喘息,又戛然而止。

螣蛇被斩断的头颅依旧挂在颈上,可笑地晃了几晃,最终还是不甘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钝响。暗红元灵从撕裂的伤口中四溢而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又纷纷落下,缓缓渗入花界的土壤。无垠地界下,隐约有光芒闪现,复又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