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续断这淡漠的反应勾起赵霁心中邪火,他顾虑着陈启文的身体,只能先按捺住,把人拦腰抱起,匆匆往西厢房里跑。

“启文,是哪里不舒服,厉不厉害?”

他将人小心放在榻上躺平,一展被褥紧紧裹住,“莫要怕,我在这里。”

陈启文小腹钝痛,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低低应一声,侧身蜷缩起来。他疼得有些迷糊,觉得脑仁也开始一抽一抽的胀痛起来,朦胧间只觉得一双手温柔地拍在背上。

这样并不能减轻痛楚,却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宽慰。

“别怕,启文,别怕。”赵霁擦去他鬓边的冷汗,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

医续断倚在门框边看了一会,这才迈步进去,在赵霁的瞪视下为陈启文扎了两针。

“医先生,”赵霁放低了声音,“启文这是怎么了?”

“唔……”医续断收起金针,“葵水来了。”

葵水是什么?赵霁迷糊了一瞬,不期然想起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仿佛有谁切了一块给他,非要逼着他吃下去。

——“初生婴孩的内脏、胞衣与少女初葵精血……”

赵霁按按额头,不明白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他勉力压下心底的躁意,摸摸陈启文冰凉的脸颊,见他睡梦中都颦着眉,陡然升起了无限的怜意。

“医先生,这葵水之症能否根治?启文如此难受,可要如何是好……”

医续断道:“十七岁已够晚了,只因她早些年颠沛流离,饱暖无着,这才耽搁了。若要彻底杜绝……倒不是不能,只是还要问她自己的意思。”

不来葵水,便做不得母亲。

巫族数千年没有小巫降生,一代代的族人寿终而亡,族人因此越来越少,灭族的危机就在眼前,没有人比他们对繁殖的欲望更迫切。

在这件事情上,医续断的态度格外严谨。他不能为秦素问做决定,也不会由着赵霁轻率的代她做主。

赵霁头一次见他这样郑重,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而问:“可要开些药来吃?”

医续断见他张皇坐在榻边,随手给他一把嫩绿的益母草,“捣汁给她服下。要是嫌麻烦,放进陶罐里,两碗水煮至一盏,也是一样的。”

赵霁权衡了一下,心里觉得麻烦繁复的效果更好,便默默取了石臼和陶杵来,坐在窗边悄声捣汁。

陈启文原本已睡了过去,睡梦中恍惚觉得身下一热,黏黏腻腻的,立刻便惊醒了。

“启文?”

赵霁已捣好了草药汁,抱着碗正发愁怎么给他喂下去,见人醒了忙上前察看。

“我……”陈启文抓着被褥,想揭又有些迟疑,感受着身下湿润的亵裤,茫然地望着赵霁。

她的脸很白,长发凌乱的披在两侧肩膀,本就不大的脸颊越发小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来,让赵霁的心蓦然疼了一下。

“可是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