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痛,森鸥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五次,三个月。”

“成交。”

两只狐狸笑眯眯看了彼此一眼,愉快达成了共识。

从森鸥外处得来锦囊妙计的太宰治决定重拾旧作,未曾完成的人间失格。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如同森鸥外一般、拿着手术刀精准剖析自己弊病之所在。

【我洞悉人心,却无力改变。

本该如同摩西一般承担起拯救世界、启迪人心的责任,可这样堪称伟大的才能降临到我身上,却成了一种无意义的刑罚。

太阳分崩离析,炽热的阳光烤干了所剩无几的热情,漂亮的鸦羽居然淬了毒,这乌鸦想用它沾染着毒液的长喙啄瞎我的双眼,本想出海听听海鸥的自由的鸣叫,结果却猜到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会夹杂着雷鸣轰炸着我的耳朵……

你看,这世界多可怕。救世主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我决定闭目塞听,可这样一来不就成了瞎子、聋子吗?和普普通通、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一起,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异类嘛!

那样子的话,未来岂不是要比现在还要糟糕透顶,于是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张面具——瞧,居然还带着滑稽的笑意。

太妙了!

我戴着这面具,像小丑一般滑稽地行走在人世间,我说着可笑又愚蠢的话,做着几岁小童都不会做的事……每当周围人因我而发笑,我便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我在担忧着——他们的笑仅仅是因我小丑般的行径?还是看透了我戴这面具的初衷,于是嗤嗤嘲笑不已?

只希望是后者罢!

哪怕只是些微提及甘心扮演小丑的初衷,都觉得羞愧不已,耶稣又何必青睐我这等懦弱无能之人?

享有伟大的才能却惧怕不已、明明被寄以厚望于长空展翅,却自甘堕落下了凡尘滚在泥巴里嬉戏……倘若以此当真成了快快乐乐的小丑也好,然我又尚且苟存浅薄的羞愧之心。

于是我整个人便被恶灵的镰刀分割成两半,一半戴着面具嬉笑不已,游走世间,一半则超脱肉身束缚,如同最尖酸刻薄的批评家,肆意抨击着底下那个无能而自私的丑角。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了头?

第一千遍朝镜中的自己问下这个问题时,我找到了答案——一本杂记。

书中记录了稚童的零星言语,以我之见,不够智慧、不够豁达、不够勇敢……倒真正如笔者在开头写下的那样——“不过凡人侏儒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