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阿来还没出声,瑶瑶就打断他,她将床上的一个枕头扔给阿来,“如果你不愿意睡地上,那就我睡地上!”

“你睡床上,天气开始凉了……”阿来从床上抱起一床被子,默默打了个地铺,她始终还是抗拒他的,从他们脱脸开始,他就知道瑶瑶从来没有原谅过他,她是善良的女子,丛林的那几晚,绝境中求生,除了身体上的接触,一切都由着他的性子,但是现在,他安全了,她却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讲,为了让阿鬼留下,她才装作一切都很美好的假象。阿来看着床上那个小小的背影,泛起阵阵心疼,他默默发誓,就算是块石头,他也一定要将她捂热……

香港,洪氏集团。

“台湾那边传来消息,阿照死了。”Joe 立在南哥对面的办公桌前汇报着,他抬眼望了望南哥,压低了些许音量,“前几天,阿鬼和阿肥去台湾了……”

南哥轻点着头,仍旧没有出声。

“南哥,要不要趁现在乱,过去扫平它?”

南哥摇了摇头,“让他们自己先打,搞定之后才过去岂不是更好?我们现在是做生意,跟谁合作都一样,打打杀杀的事就留给别人去做吧!”他扬了扬手,语气中是掩不住的疲惫, “你先出去,这几天把阿哥的丧事办了……”

Joe 退出去,拉上门,心里不免涌出一些感慨,文哥死后南哥的性情就变了,不再是那个嘻笑怒骂的花花公子,或许,这才是他的真本性,本来,他和文哥,一个在社团打点,一个在公司运作,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脸,南哥收起心底的沉着冷静,给人的感觉就是吊儿郎光的二世祖,为的就是麻痹手下那帮有异心的人,万一文哥有什么不测,也不会对南哥有什么防范,文哥死后,南哥更像是南哥和文哥的结合体,他保持着心底的那份暴戾与狠辣,做事却如文哥一样的滴水不漏,一个月时间不到,已经把洪氏集团带上正常运作了,丝毫没有因为文哥的过世而出现任何岔子。只是Joe 越来越捉摸不透他的脾气了,他从出道跟着南哥,差不多二十年了,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疲累,文哥的过世、接手洪氏,还有社团的种种风波一下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以前,还有瑶瑶那个丫头能安抚一下他,谁知……Joe很奇怪,以南哥的性格怎么会那过那一伙人,但他明显知道南哥是真的动心了,一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能抓住的那个女人必是他心底的浮木,可惜了,那颗种子本来就不应该放在他这个盆里,才发出点点萌芽便势头不对,他对自己是那么狠,即使鲜血淋淋也要将它从心头铲走,只是这个伤口不知道何时才能愈合?

如南哥所料,接下来的几个月台湾帮派一片混乱,昏天暗地地打了三个多月才消停,这三个月外面乱糟糟的,阿来这一帮人却是难得的安宁,只是瑶瑶,对他始终是那个态度,唯一变了的就是他从地上搬到了床上,瑶瑶梦魇很严重,经常睡到半夜就尖叫着惊醒,她精神很差,醒来就哭,阿来索性搬到床上搂着她睡,她很排斥阿来,一边哭一边推打着他,她伤心欲绝却还要死忍着哭声怕被阿鬼听到,到了白天又要与阿来装作很亲密的样子,一来二去的,神经都衰弱了,睡眠质量就更差,整晚都草木皆兵的,一点声响就会乍醒,醒来又是哭,阿来死搂着她,任她又打又挠的,累了就会睡过去,醒来一见阿来又是新一轮的重复上演,她渴望安全感,却又对阿来有着心底的抗拒,每天在这种极度的矛盾中挣扎着,她本来被砍了那刀就失血过多,很久都调养不回来,现在又这般心力交悴,整个人越来越憔悴,阿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是他,一手将那个刁蛮任性的天真少女祸害成今天这般,这个罪孽,他要怎么样才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