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的管理者是一个年轻的孩子,但脸上并无天真的神气,相反,不逊于乌萨斯军官的世故和果断从他的表情里透露出来。他向赫拉格保证他会医治奈音,在诊所的四壁范围内,没有人会再把奈音当成感染者,她会有一个孩子应有的生活。

赫拉格决定信任他。而诊所内的感染者则要求赫拉格支付医药费。

“为了医治她,你愿意失去什么?”

“除她以外的一切。”

“我要你的尊严,大人。乌萨斯帝国从我们身上夺走的,我们也要从你身上剥去。”

“我不确定我的身上还剩不剩下哪怕丁点尊严。”

“有的,大人。欢迎成为我们的一员。”

这不难,他明白了。锋利的源石扎进他的左手臂,随之而来的疼痛折磨了他数天。等他浑身是汗从昏迷中醒来,他已经有了新的名字——感染者。在这片土地上,这个名字意味着被各个国家抛弃,被平民避之如瘟疫,甚至——甚至他自己也曾带着士兵走进感染者的家中。

但他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幸福。他终于切实地抓住了多年以来缠绕着他心灵的愧疚,用他的左手。在阿撒兹勒,他和奈音活下来了。

诊所的管理者很年轻,也很坚定。赫拉格很高兴自己相信了他,在人来人往的诊所中,他和奈音有了安身之所,用自己的双手挣得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