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又赶紧跪倒道:“万岁爷折煞老臣了,万岁爷这般爱民如子,一心为百姓着想,实乃万民之福,臣又有何委屈?”
“臣只是觉得愧对陛下,不能抽调出银两迎驾,让君主受到委屈,万幸甄应嘉是个能臣,这才让臣心中的愧疚感轻了一些。”
臣工们都看向了甄应嘉,眼里都带了些幸灾乐祸,这倒不是这些大臣多排挤同僚,而是,就这小子干的好事儿,差点儿把大家都坑死了。
甄应嘉又不傻,之前有布政使在前边儿顶着,他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是办砸了,但只要拖过这会儿,到时候让他老娘来给皇上讨些旧情,这事情也就过去了,顶多也就是布政使的官位保不住罢了。
他自然是不在乎布政使的前途的,毕竟,布政使是太子的人,而甄家作为二皇子的外家,他们天然就是对立的。
但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布政使有了自白的机会,那谁的责任,就一目了然了。
皇帝并没有预想中的盛怒,就在大家暗自撇嘴,果然还是对宫中的贵妃格外优柔,这是打算揭过去吧?
众人看甄应嘉的眼神都变得羡慕嫉妒了,但谁叫自家没有女儿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进宫成为宠妃呢,就连甄应嘉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他有些自得,暗道自家老娘和姐姐,在圣人面前,果然还是有些脸面的。
皇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收入眼中之后,这才继续道:“甄爱卿果然是一能臣,竟然用三万两银子就做到如此地步!”
又对谷满仓道:“让甄爱卿上前回话,朕看看这难得的国之栋梁!”后面的四个字,皇帝几乎是咬着牙根儿说的。
码头风大,众人又不敢抬头打量龙颜,所以,除了皇帝跟前儿的人,听出了皇帝说话时的咬牙切齿之外,其他人甚至都没听清皇帝都说了什么。
等听到谷满仓一甩拂尘唱和道:“宣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前来回话!”的时候,有几个心思多的,已经不只是羡慕了,更是暗暗琢磨,回去之后,该送些什么讨好呢?
甄应嘉虽然按照规矩低头向皇帝这里走来,但腰背挺直,显然是带着些骄傲的,到了近前,甄应嘉叩拜请安。
皇帝点点头,带着赞许地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用三万两银子铺造出这般富丽堂皇的景色,果然是担得起李爱卿的赞许!”
提起这银子,甄应嘉的心就在滴血,自己要是认了这三万两造就了这一切,那自家陪进去的近六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打水漂了。
可若是实话实说,那自家又是哪里来的这大笔的银子?最后,权衡利弊,甄应嘉跪倒抱拳道:“只是些微末的本事,当不得陛下夸赞,臣实在有愧。”
皇帝笑道:“友忠何必这般自谦,你算起来还是朕的奶兄弟呢,这般有本事,又有什么担不起的?”
甄应嘉行礼道谢,然后借机表忠心道:“承蒙陛下不弃,微臣自当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