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拉姆瑟斯若有所思的微笑道:“我么?”倒不是说埃及就民风淳朴了,没有各种刺杀和毒杀什么的,而是就目前这情况来说,在拉姆瑟斯本人未将事情摊开,太后诸人又没有将事情白热化之前,拉姆瑟斯身边的各种因素依旧是维持着相当平和安全的气场。

政治家就这点不好,太敏感了。

西水想了想,说:“阁下是大将军,又是大贵族,从哪方面上来看,都不具备安全无虞的条件呢。”

“呵呵,”拉姆瑟斯眯起眼拥过矮他将近一个头的西水,贴近他耳边低声道:“帝特,不如……就留在埃及吧?”

西水左耳本能的一跳,然后半边脖子上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没有固定资产我可……”剩下的话声音已经小得自己都听不到了。

“什么?”拉姆瑟斯贴得更近了。

左眼皮一抖,西水嘿嘿的笑:“我人不都还在埃及么……”

“……呵呵,没错。”说着,拉姆瑟斯低下头去,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瓜子抵在西水肩膀上,深深的吐了口气。

说是搬到将军府就近服务领导,可拉姆瑟斯又怎么可能让西水真的跟前跟后熟悉敌情呢,实际上,就连凯鲁本人都喂不熟的小动物,拉姆瑟斯可没那种认为对方会被自己轻易驯服的自信。猫科动物,真是任性得很呢。

拉姆瑟斯管不上西水,西水也就乐得轻松自由,太后并未摊牌的情况下,拉姆瑟斯为什么会忙进忙出的原因他也很清楚——但那又关他什么事呢?所以当聂芙特让他跟随出门时,他可是千万个不乐意。为什么?别人不清楚,他钱西水还能不知道吗?她大小姐可是埃及的另一个剧情发展线!夕梨也就算了,轮他头上,那是小人物一颗,烂命一条,经受不起她大小姐这样的折腾。“你就陪她去吧,帝特。”好吧,领导开口了,那就不算要求,是政治任务,政治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

是的,他知道自己向来没好运气,但也不至于就衰到跟着聂芙特出门然后就一定要碰到即将被砍手的小男孩吧?现在他觉得自己才真正可怜催的。“小姐,请这边走。”出于各种考虑,西水有意的将聂芙特引向另一个方向。“那边……似乎是神殿的人在处刑呢,你……不好奇?”聂芙特眼含深意地望着他。

“既然是神殿的人,那肯定是有分寸的……对于即将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灾祸,小的觉得,不论幸灾乐祸或是单纯的好奇,都未必是件值得鼓励的事情。”所谓的好心肠和人道关怀,有时候于当事者而言,很难判断到底是雪上加霜还是雪中送炭。

“帝特,我从以前就觉得——你讲话简直就跟个小老头似的。”

……你才全家都小老头。你们家族的人什么毛病,总喜欢给人上标签。“小的只是就事论事。今天是这个小男孩遭殃,明天也可能换做我自己,又有什么可稀罕的呢?”

“呵呵,如果是哥哥的话,恐怕是会救下那个小孩子的吧?”

“将军古道热肠,帝特只是一名小小的仆人,小姐的安危才是我首要关心的事情!”拉姆瑟斯是政治家,他不是。如果说这小孩无辜,那么上国历史上堪称冤魂遍野。孙膑无辜,司马迁无辜,千千万万承受刑罚的人都无辜。然后呢?他需要救下孙膑,帮助司马迁,同情所有遭受不公刑罚的人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要走,饿得无法入睡的孩子何止一名,却未必每个都会做出偷盗行为……所以说,是无辜吗?当然刑罚不可谓不重,而依照西水的性格,暂时没勇敢到明知故犯的用拖鞋甩人,然后陷拉姆瑟斯于不义,进而影响全局。不管拉姆瑟斯本质上跟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就目前的事实而言,他确实如同保护层一般,替西水省去许多可预想到的麻烦事。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