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真实潮汐的幻象随着木刀的挥斩涌现出来,蓝色的水浪横贯天际,白色的碎沫如雪花四溅,织田作之助甚至能感受到潮气扑面。

当一斩结束,无论是潮气还是幻象,全都干净利落的瞬时不见踪影。

红发男人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颇为震撼。

这就是呼吸术吗?视觉上比异能来得炫酷多了,杀伤力也是绝对不俗,但即使如此强大却还是会被鬼杀死,异世界的鬼究竟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鬼并不是人死后执念化成的玄学事物,而是一种像人类一样会受伤、会说话、会思考、会记仇、却比人类强大的怪物。”似乎能感觉到红发男人的疑问,锖兔平静的说道。“我们之所以要杀鬼,是因为鬼吃人。”

“这的确是必须对立的残酷局面。你们很辛苦吧?”织田作之助叹息。

锖兔想了想:“也许很辛苦吧,可惜在杀掉更多的鬼之前就轻易死掉了。”

红发男人不赞同道:“但也救了很多人对么?那就不能算是轻易。”

真菰喝下咖啡,弯起眉眼轻轻笑了:“嗯,锖兔参加的那一届鬼杀队选拔里,他保护了除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这话锖兔似乎并不爱听,他微蹙眉头,语气变得不太好:“我只是担心再有人死掉罢了。”

说完,他一口干掉咖啡,走下天台不再上来了。

织田作之助有点纳闷,真菰微笑着向他解释:“锖兔他啊,是个像温暖的太阳一样,珍视着所有同伴的笨拙家伙。他这是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挚友吧,想到了名叫富冈义勇的那个孩子,当时他们一起参加选拔,可最后只有锖兔一人死去。”

“因为想到再也见不到挚友了,所以不开心吗?”红发男人猜测。

真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这样啊,他还担心自己会成为富冈义勇永远都忘不掉的心结,担心富冈义勇会不断自我责怪。”

红发男人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便也叹了口气。

他又想,自己的死亡对于太宰来说,是否也是一个永远无法忘却的心结?

按照太宰那个性格,记挂一辈子是肯定的吧?

那么,会不会也自责一辈子呢?

这样的思考令红发男人感觉心头有几分酸涩。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太宰穿着和他身上类似的沙色外套,坐在他的墓碑旁发呆。

但那一定是更值得欣慰的画面吧?因为那时候的太宰一定已经成为了救人的一方,成长成靠谱而温柔的保护者了。

或许那时候太宰真的就能找到想要寻找的东西了。

织田作之助有些感怀的弯起唇浅笑,接着又很快垂下嘴角,变化成有些不快的表情。对他这样表情很少的人来说,有些不快的表情就是别人非常火大的表情了。

他这是一下子想到了现状。太宰成了港黑首领、还看起来更黑暗了的现状。

他其实不太喜欢迁怒,这世界的太宰从没和他定下过什么约定,还混在港黑里也是无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