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是些正常的参观项目,后来他就彻底变成了大家出去玩的借口,只要美其名曰是带着他外出散心、治愈PTSD,就可以心安理得捎带上他,到各种地方嗨森快活了。

他其实有一点羡慕。

他也不是真的打算抗拒帮助,他只是走不出去。

他的心停留在了死亡的那一刻,沉溺于所有难过的事情。

他看见玩具会想到孩子们,看见糖果会想到孩子们,看见歌舞伎町街头撑着花伞穿着新衣走过的青春女孩们时也会想到孩子们。

空气中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硝烟味道,烧灼得他肺部火辣辣的疼痛。

他无法淡忘,他也不想淡忘。

所以他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银时对着他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在可怜你吗?别自以为是了,这个时代早就不流行救赎他人那一套老掉牙的东西了。人要为自己而活,沙滩边上的救生员都在天天提涨工资呢,我们万事屋也不是做慈善的地方。”

他不禁疑惑:“那你们为什么还不放弃我呢?”

“只是看你很不爽而已,失去了五个孩子当然惨痛,但你把你老婆放在了什么地方呢?”

“我没有老婆。”

“就算是离婚的前妻也曾经是珍贵的老婆。”

“我没有结婚也没有离婚。”

“你居然未婚生子了五个你太人渣了吧?”

“我没有未婚生子,孩子们都是我收养的孤儿。”

银时卡住了,片刻后才火大地吼他:“这么重要的设定你倒是一开始就早说啊!看阿银我丢脸很有趣么?”

“并不有趣。”

“不是真的在问你有没有趣!”

他们并排坐在万事屋门前的走廊上,阳光温柔地落在他们头顶,天上的云朵偶尔组合成猫咪,偶尔组合成菠菜,偶尔组合成蔫掉的菠菜。

“太死脑筋了,你这家伙,除了孩子们你这一生就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除了去死你就什么也不想做吗?”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最后回答:“我想吃咖喱,很辣很辣的咖喱。”

然后他真的吃到了,虽然味道并不是很美味,但至少的确是咖喱,也真的很辣。

“还有别的事情想做吗?”银时问。

他摇了摇头。

银时便把他带到河边去,指着河水问他:“看着它,你有想跳下去的冲动吗?”

他又摇了摇头,接着情不自禁微笑了一下。

他想到了经常会跳进河里去的太宰。

尽管已经分隔到了不同的世界,无缘相见,但太宰一定会过好之后的人生吧?老实说这一点他并没有特别的把握。